方渐琼是万贵妃的小儿子,如今六岁了。
方渐瑜是万贵妃的大儿子,也是大皇子,今年九岁。
方渐玮是德妃之子,是二皇子,今年八岁。
方之衡看着儿子一双澄澈的眼眸,半晌,才柔声道:“琛儿这才病得厉害,如今好利索了,可有什么想要的?父皇一定都答应。”
“儿臣想要……”方渐琛鼓着嘴说,似是下了决心,这才有大着胆子道,“儿臣想要父皇多来看看儿臣。”
刚一说完小孩儿就把脸扎进了父亲的怀里,模样十分羞赧。
小孩儿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撒娇。
方之衡瞧着怀中的小孩儿,心都要化了,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勾了勾唇道:“朕答应琛儿。”
毓庆宫。
这个时辰是万欣然用晚膳的时间,今日自然也是,只是今日饭桌边上多了一个英挺的少年,那少年头戴白玉镶金冠,一身玄青刻丝藤纹织锦长袍,腰系一块羊脂玉平安扣,一派尊贵雍容,只是少年脸上神色颇为不安,时不时偷看一眼万欣然,显然心里揣着事儿。
万欣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八宝甜酪,一边缓声道:“本宫昨儿就吩咐你务必去咸福宫走一遭,为何今儿才去?”
少年忙起身道:“启禀母妃,昨儿儿臣一时贪练骑马,回宫的时候已然都深夜了,因怕搅了丽嫔娘娘和三弟,故而没去,但是今儿一用了早膳,儿臣就去看了三弟。”
“马什么时候骑不得?三皇子是时时都病着的吗?孰轻孰重,你这样大的人了,难道还要本宫时时事事都提点你?”下一秒,万欣然“啪嗒”将乌木镶银筷狠狠放在桌上,一边冷眼看向少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皇子,方渐瑜。
“儿臣知错了,请母妃罪罚!”方渐瑜吓得忙双膝跪地,顿了顿似乎有心不甘,小声道,“其实三弟那个出身,也实在用不着咱们去巴结,且这一次三弟的事儿又是母妃给做的主,才拿下了害三弟发病的慧常在,说起来也应该丽嫔和三弟感激咱们才是,又何须还让儿臣特特跑一趟?母妃又何必这样动气?”
万欣然怒极反笑道:“是啊,是啊,说得好!三皇子那个出身自是用不着咱们去巴结,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为何二皇子昨儿一得到消息就巴巴地跑去,人参雪蛤一趟趟地送?”
方渐瑜不屑道:“老二惯会奉承,对谁都上赶着讨好,儿臣最瞧不上他那副嘴脸。”
“哼哼,是啊,你可是堂堂大兴大皇子,你能瞧得上谁?只怕再过两年翅膀硬了,你就连本宫也一并瞧不上了呢!”万欣然冷笑道,一边又恨铁不成钢道,“丽嫔那样的身份,的确不值当咱们去巴结,但三皇子到底也是正正经经地皇子,也是你父皇的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三皇子如此冷漠,这落在你父皇的眼里,你父皇会作何感想?你觉得二皇子是奉承讨好,但是阖宫上下谁不说他兄友弟恭,仁厚孝悌,反倒是你这个大皇兄,亲情淡薄,不顾手足!且这一次阖宫上下都瞧得清楚,万岁爷是多么挂心三皇子的这一场病,你却偏生因贪玩误事,不情不愿、磨磨蹭蹭这样晚才去,你是打算让你父皇觉得你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