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方之横不置可否,徐德仪忙得又道:“再者,若真是慧常在做的,那慧常在为何蠢得还留那许多柳絮蒲苇在房中?难不成专门等着被做贼拿赃吗?”
万欣然不出声,只抿了口茶,玩味儿地看着徐德仪,又看了看方之衡。
方之衡半晌无语,用茶盖拢了拢茶叶,一边缓声道:“区区一个常在,倒轮的上皇后求情,着实是稀罕。”
徐德仪的脸蓦地一白,双膝跪地道:“万岁爷明鉴,慧常在原是臣妾身边的贴身丫鬟,跟在臣妾身边也有些年头了,臣妾对慧常在的性情最是了解,臣妾以为慧常在断断不敢生出谋害皇子的歹毒心思。”
方之衡这时候才模糊地想起慧常在是个什么模样,的确是徐德仪身边的人,很是娇媚动人,还是徐德仪亲手送上龙床的,记得当时那慧常在伺候得很是妥帖,他心情不错,所以便就答应了徐德仪要给方渐琪大办生辰的请求。
方之衡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徐德仪哑声:“皇上!”
她这个时候若是禀报方之衡慧常在身怀龙嗣,自然能保住慧常在一命,但是她又如何向方之衡解释她一早就知晓慧常在有喜之事却偏要瞒着皇上?这可是欺君大罪,且即便此刻救下慧常在,他日慧常在诞下的龙子必定遭方之衡厌弃,那样的一个皇子,与她又有何用?
只是一番努力都付诸流水,她如何能甘心,现在只盼着能将万欣然挫骨扬灰呢。
当下,徐德仪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叩头沉声道:“万岁爷英明!”
方之衡这才温声道:“皇后请起。”
万欣然瞧着徐德仪惨白的脸,暗自勾了勾唇,垂下头抿了口茶。
昭德十一年六月十三
常在李氏谋害皇子,罪大恶极,赐其白绫。
储秀宫主位云嫔疏于管教,罚俸一年。
是夜。
毓庆宫。
万欣然在暖阁沐浴,秋玲帮其洗发。
秋玲一边给万欣然揉着头发,一边道:“娘娘说的果然没错,万岁爷今儿晚上去了咸福宫丽嫔那呢。”
“嗯,”万欣然舒服地闭着眼,“丽嫔今儿晚上必定心花怒放,可有人必定气得跳脚。”
“娘娘说的是景仁宫的那一位?可不是吗,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果子,却一夜之间烂在了枝头,她能不气了?听说当初慧常在还是她亲自送上龙床的,只是哪有那么样的如意算盘?”秋玲不由得笑了,一边又奇道,“只是当时皇后也在场,娘娘怎么就算定万岁爷一定帮着咱们这边儿的?”
秋玲不由得笑了,一边又奇道,“只是当时皇后也在场,娘娘怎么就算定万岁爷一定帮着咱们这边儿的?”
万欣然嗤笑道:“你当万岁爷真是八风不动的圣人呢?他不外乎也是个父亲,前儿长公主才风光无限的过生辰,皇后还为长公主请封,偏生昨儿三皇子就差点丧了命,这落差之间,万岁爷自是心中对三皇子愧疚的很,所以昨儿晚上万岁爷一得到消息就忙得去了咸福宫,又即刻下旨让本宫搜查,可见龙颜震怒,偏生那慧常在还是皇后一首栽培提拔的人,且皇后这两日惹万岁爷还少吗?皇上哪有不迁怒皇后的?即便皇上真的并不全然相信本宫的话,可是到底也要找个人消火不是?所以徐德仪就是跪断了两条腿,也断断换不来慧常在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