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素来装模作样,母家又是个有虚无实的,所以也向来得父皇欢心,只是跟着他那个眼睛只能看到面前三寸的娘,难免格局太小,自然成不了父皇的心头肉。”
“至于三皇子,那身子骨,不说也罢了,倒是那冷宫孽畜如今看着是炙手可热,代天巡狩去了蜀地,不仅扎扎实实地手掌军权,且又有徐氏一门在后头撑腰,不过话又说回来,孽畜到底只是个孽畜,父皇又怎么会立一个血统不纯的皇子为储君?且他另一半的血统又是突厥,这些年来,突厥可曾老实安分过吗?徐氏一门再怎么使劲儿,那孽畜又如何能入得了父皇的眼?若非如此,当年父皇又怎么对淑妃受辱之事选择默许?所以徐氏一门再怎么使劲,怕是这位帝后嫡子到死也仍旧是个孽畜。”
“倒是那兰嫔才诞下的七皇子,不知中不中父皇的意。”
安少眉蹙眉道:“那兰嫔入宫才不过一年,没个根基,出身又算不上是拔尖儿的,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到底不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若不然,皇上也不会这许多时日不进她的宫门,且自她诞下皇七子后,皇上也只去瞧过一回罢了,且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本宫怎么都瞧不出皇上对这对母子如何上心。”
“那母妃觉得父皇从前为什么独宠万欣然?”方渐瑾嗤笑道。
安少眉看着方渐瑾脸上轻佻的笑,心里很是不舒服,别过了脸去,没接话。
她实在不喜欢这个早慧的儿子,在他面前,她根本没有做母亲的威信,一腔母爱也更是没处施展,反倒总觉得有股子难言的压迫感。
“母妃,父皇之所以宠爱万欣然,可不仅仅是因为万欣然娇艳伶俐,更是因为她的出身足够低,身后的牵扯也足够少,父皇历来猜忌心重,向来最痛恨世族大族的手伸得太长,所以这许多年来,父皇对皇后、齐妃、还有母妃莫不是疏离胜于恩宠,但是父皇却扎扎实实宠了万欣然那许多年。”
“父皇愿意让万欣然那个贱人接连生两位皇子,也愿意抬举她这个出身平平的女人处处压着母妃和齐妃一头,后来竟有本事做上了贵妃之位,继而协理六宫,连皇后都不得不忍耐她三分,这里自然有父皇的默许在里头,若不是中间出了御花园纵狗袭皇后的幺蛾子,太子人选,八成就在大皇子和五皇子之中了,”方渐瑾手指轻轻在茶杯上摩挲着,一边又道,“现在的兰嫔和从前的万欣然何其相似?比起万欣然飞扬跋扈的性子,这位出身平平的兰嫔更加乖巧老实,自然更好掌控,要不然怎么隔了这十几年,后宫忽然又有皇子诞生?”
安少眉听着儿子一点点分析,再联系这几年来后宫的种种,一时间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凉:“这么说……这么说来……万岁爷会立皇七子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