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渐琛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儿哭着，声音都哭哑了，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地颤着厉害，方之衡哪有不心疼的，忙得提上了方渐琛的裤子，将方渐琛翻过来，才一瞧见方渐琛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方渐琛一对上方之衡的目光，就忙倔强地转过头去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是眼泪却顺着指缝流出，他实在不愿在父皇面前露出这幅狼狈模样，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到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软弱的泪水，他口中发出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根本练不成完整的一句：“……父皇，你不、不能不要我……父皇，从小、从小到大，我就、就只有……只有父皇……父皇……你别讨厌我，别……别不要我……”
方之衡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裂开了条口子，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是照进这死寂宫墙里的唯一一束阳光，他疼他，很疼他，疼得自己的心都开始扭曲了。
方之衡一把将儿子箍进了自己的怀里，力道大的似是要把儿子生生嵌进自己的身体似的，他低下头不住亲吻着儿子的耳朵和脖子，安抚着失控的儿子，一遍遍地在儿子的耳边柔声道：“父皇只疼琛儿，父皇只疼琛儿……”
直到那羊肉锅子的火都熄了，方渐琛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方之衡忙重新倒了杯热茶，逼着方渐琛喝了几口，方渐琛双目红肿，怎么都不愿睁眼，又将头缩进了方之衡的怀里，到这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冒失，方渐琛又是胆怯又是羞赧。
方之衡心里又甜又疼，只恨不能将怀中的儿子扒皮拆骨，一股脑儿地都吃下肚去，方之衡取出了帕子仔仔细细给方渐琛擦着脸，方渐琛羞得不愿抬头，他加重了力道，双手扳住了儿子的脸，一点一点地擦拭儿子颤抖的睫毛和眼皮。
“父皇，我……我错了，你别、别恼我……”，方渐琛低低道，才一开口，眼泪又溢了出来，憋闷在胸中的酸楚逼得他嘴唇抖得厉害，“父皇，你……你别不要我……”
方之衡扬了扬眉，一边继续给儿子拭泪，一边柔声道：“琛儿就这么稀罕父皇？”
方渐琛不吭声，等到方之衡拿着帕子的手停在下巴上时，方渐琛蓦地一口咬住了那只手。
“……琛儿。”
方之衡的呼吸顿时都停了，在方渐琛湿润的眼神中，他弯下腰……
方渐琛一下子就失了呼吸，心如擂鼓，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晕死过去，但是从始至终，他的手一直死死抱着方之衡的腰。
……
这是他的父皇，是他幼年在病榻上最畏惧又最依恋的人，是霸占了他所有思想和生活的人，从稚嫩幼年到懵懂少年，他总是粘着他的父皇，目光总是跟着他，总是希望父皇能在一众儿子中第一眼就看到他，总是盼着父皇能够早点批完折子，早点过来看他。
【不能再写了~再写就想开新坑了~~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