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德让实验助手去拿一瓶样品,助手不知道段天青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看教授对他甚为客气,也不敢怠慢了。就一溜小跑着去后面冷藏库,取了20ml的一瓶药液来。
段天青见药液无色透明,拧开瓶盖,放到鼻端轻轻嗅了嗅。
助手看他动作不正规,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是千分之三的水溶液。”
皇甫教授向段天青解释。
段天青“哦”了一声,就顺手倒了些在手心上,轻轻晃动,一旁助手都看傻了,哪有这么对待不明药剂的?
“你小心,这可能有腐蚀性,也可能通过皮肤渗透!”
助手一急,赶紧提醒。
皇甫德原来也觉得不妥,但是想起段天青的本事,觉得也没必要提醒他。
段天青果然没什么反应,轻轻一拈,将那药液抹去,点了点头。
“果然似有妙用,教授能送我一瓶么?”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知道了制作方法,这个穆氏小体的催生剂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皇甫德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不过这东西还在实验期,不能用于人体。”
他总觉得有些古怪,不知道段天青要用来干什么。
助手已经无语了,这完全违反实验室管理规范,教授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段天青点头答应,“这个自然。”
穆氏小体的实验令他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这个催生剂也尽够用了。
拿保温箱装了一瓶药液,段天青就告辞离开。助手们这才忍不住好奇,围着皇甫教授询问,教授却把他们呵斥一通,问不出个所以然。
段天青带着药剂回到家中,从托儿所朱诗琪处接了小鲛,带她回公寓。从冰箱里面取出一支一次性针筒,取了穆氏小体催生剂,微笑问小鲛:“要打针了,小鲛怕不怕?”
“不怕!”
小鲛脆生生的回了一声,“爸爸,这就是你说的,以后我不用再服断水艾的药么?”
段天青今天去皇甫教授实验室要穆氏小体的催生剂,事先也与小鲛说过,说如果这个药好用,以后小鲛就不必每隔七日服一次断水艾。
断水艾难得倒也罢了,主要苦涩难以入口,又有多种副作用,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段天青也不会让小鲛服用。
如果皇甫教授的穆氏小体催生剂实验比较完善,那么就可以让小鲛用皮肤呼吸,解决泰半的问题,也就不再需要断水艾这种猛药。
不过现在……
段天青沉吟说道:“这药也未必管用,只能是试一下,如果不行,还是另想办法。”
穆氏小体的催生剂效果不稳定,如果一次能够成功倒也罢了,如果不行,也只能以后再说。
小鲛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反正她相信爸爸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便乖乖的褪下了裤子,趴在沙发上。
段天青用酒精棉签擦了擦她的尾椎骨附近,手法迅捷的打了一针,倒是比一般的护士手法还要又快又准。小鲛只觉得屁股上像是被蚊子轻轻叮了一口,略有些麻痒,也没觉得痛。
“这样就好了吗?”
她坐直了身子,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还要观察一晚上。”
段天青扶着她躺下,叮嘱道:“你今晚不要起身,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叫我,爸爸会一直看着你。”
“嗯。”
小鲛乖巧的点点头。
如果是以皇甫教授那里的实验来看,注射催生剂有一定的危险性,当然小鲛的体质不同,不至于出现太坏的结果,但段天青也不放心,还是得看着。
他抱着小鲛上了床,盖上被子,自己拿了本书,就坐在床边,静静等待。
很快天色就完全断黑,小鲛也进入了梦乡。
段天青帮她掖了掖被子,怕灯光影响她的睡眠,没有开灯,只在黑暗中沙沙的翻着书页。
他的眼眸闪着微晶的光芒,在没有光线的黑夜,也能够视物。
大概差不多到半夜的时候,小鲛嘤咛一声,在睡梦中翻身,满面通红,浑身热气腾腾。
段天青知道只是药效在起作用,伸手探了探小鲛的额头,觉得烫手,就去冰箱取了退热贴给她贴上——以前小鲛三天两头都会发烧,这种东西是常备药物了。
这次的发烧与之前相比并不严重,只是药物的副作用,应该不需要送医院做水箱治疗。
果然过了两三个小时,到凌晨三点半,小鲛的烧退了下去。她睡得安稳起来,抱着被子扭成一团。
“药物作用结束了。”
段天青仔细的观察着小鲛的情况,看她洁白的鼻翼扇动,长长的睫毛抖动不停,不知道在做什么五彩瑰丽的梦。
穆氏小体的生长需要一定的时间,从注射药剂之后,到完全生长完毕大约是三天。三天之后,脑垂体的激素分泌恢复正常,也就不会再催生穆氏小体。
从皇甫教授的临床试验来看,前期发烧的时间越长,增长的穆氏小体数量越多。
小鲛的发烧时间差不多是三小时,应该会比指标略高。如果是按照实验结果来看,就有氧中毒的危险。
好在这种情况在小鲛身上是不会发生的。
这次注射应该比较成功,只要不是穆氏小体增长不够,药剂失败,应该就会有相应的效果。
他轻轻抚弄着小鲛的额头,微微笑着,“这样的话,你就能和普通的女孩子越来越像了。”
带着小鲛这一段时间以来,段天青一直想尽办法在处理小鲛的异常。
这皮肤呼吸如果能够解决,可以除掉困扰他的一大难题。
接下来,就只需要专心解决那本拉丁文古卷中的秘密药材就行——有生之年,段天青相信一定能够全部破译完毕,彻底将小鲛治好。
天边露出微微的白曦,黑暗即将退去,晨风在楼宇间呜咽。
楼下对面的马路,已经开始有车水马龙。京师的清晨来临,一如既往的热热闹闹。
小鲛睁开眼睛,看到段天青果然一直静静的守在身边,心中感激,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爸爸,也觉得浑身轻松,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