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仁妈妈醒来，已经是半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叶灵守护在她的身边。
看到叶灵，叶妈妈禁不住眼泪掉下来，拉住叶灵的手，迫不及待地问：“叶灵，你哥哥怎样了？你也知道你哥哥的事情了吧？”
看着妈妈毫无血色惨白的脸，叶灵安慰妈妈，说：“妈妈，你不要惦记哥哥，他会没有事的，你安心治病好了。”
听了叶灵的话，叶妈妈躺在那里，无奈且无助地摇着头，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品学兼优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杀人犯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问了一句，说：“哪位是家属？跟我来。”
叶灵跟医生出去。医生告诉叶灵，从检查的结果看，叶妈妈可能患上了很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这种病的死亡率特别高，当然，这不是最后的定论。明天最好转院治疗，这里的条件有限，检测手段更有限，希望家属考虑转院。
谢过医生，叶灵表示会考虑转院，医生转身离去。空荡荡的走廊里，叶灵好无助地蹲在那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第二天早上，叶灵早早去找学校找老师，决定请今天假，对于家里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转院，钱从哪里来？从学校回来的路上，叶灵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是去告诉老师，自己不打算上课了，至于能不能读书，只能等母亲的病好转以后再做打算。
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从她身边经过的小青年，忍不住多看几眼，或许心里在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此忧郁，好像有什么心事，看了都让人心生怜惜。
“叶灵，等一下！”是她的同学在喊她。
“王昕，你来干什么，不用补课吗？”见王昕满头大汗从身后追来，叶灵心里感觉好奇怪。
“中午下课了，出来吃东西，刚好看到你，一起去吃饭吧。”王昕气喘吁吁地说，手里还拿着几本书。
叶灵看看时间，才发觉已经是中午，点了点头。
王昕知道叶灵喜欢吃涮羊肉，就带她去他们经常去的一家店。叶灵跟在高大的王昕后面，嗅到一种阳光的味道，让她本已经冰冷的心感觉到了温暖。
进了店里，两人边吃边聊，显然叶灵没有了往日的心情，有一搭无以搭地回着王昕的话，似乎毫无胃口。王昕觉得非常奇怪，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吃涮羊肉的时候，她总是欢天喜地的，难道有什么心事？
王昕放下手中的筷子，专注地看着叶灵。叶灵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很无助地看看王昕，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叶灵，怎么了，没有心情吗？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昕问叶灵。
叶灵又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己承受吧。而哥哥现在监狱，母亲又因为哥哥生病，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什么要和别人说呢？
见叶灵很犹豫，王昕也不好再问，只好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吃。
王昕和叶灵从小学就是同学，同桌一直到现在，是很要好的朋友，虽不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却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王昕父母都是教师，条件要比叶灵家好得多。一直以来，每次家里给王昕带零食，他都要求多带一点给叶灵。
王昕的爸爸妈妈当然知道他吃不了那么多，也知道他是带给叶灵，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多准备出来一份。叶灵从小就讨人喜欢，嘴甜，懂礼貌，光鲜靓丽如一个小仙子，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很快，两人吃完了，叶灵没有心情，不想吃，叶灵不想吃，王昕也不想吃。
从涮羊肉店出来，王昕把一个纸包交给叶灵，没说话，转身跑了。叶灵很好奇，打开纸包一看，是五百元钱。
“王昕，你等等，你等等！”叶灵不想要这钱，她立即冲着王昕喊。
王昕听到叶灵喊声，却跑得更快，不一会就消失了在人流里。他知道叶灵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放弃学习的。叶灵不说，他也不好再问，所以，他把兜里仅剩的五百元生活费都给了叶灵，想会对她帮助。
叶灵不是不缺钱，她甚至刚刚从老师那里要回补习预交的不到二百元的补习费，因为妈妈治病需要钱，救出哥哥需要钱，但，这个个性要强的女孩不想别人的施舍。
看王昕跑远，叶灵决定下次见面再还给他，现在她要去看哥哥。从街上的小摊上，她买了两包方便面带给哥哥，对于家庭条件不好的她和哥哥来说，这是他们的奢侈品，她想。哥哥会喜欢的。
来到关押哥哥的警务室，警务室的警员告诉她，她哥哥现在在县里的看守所里，案件正在调查阶段，不允许家人探望，劝她回去。
叶灵想哥哥心切，不相信警员的说法，所以她苦苦地求警员帮忙，警员告诉她，这是规定，谁都不能违反，叶灵非常失落，只好回医院去照顾妈妈。
警员并没有对叶灵撒谎，确实有这样的规定，而且，昨天法医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叶仁的犯罪嫌疑已经基本确定。
因为警方要调查，叶仁在县里警务室的暖气管子上扣了一夜，只能坐在地板上，幸亏好心的女警员，递给他一个海绵坐垫，否则那冰冷的地板，他可有的受了。
早上，叶仁被开门的声音弄醒，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员，把他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没有窗户的小屋，三面是水泥，所以屋内冰冷而潮湿，一面是厚厚的防爆玻璃，玻璃后面坐着两位威严得面无表情的警员。只有头上如豆般暗黄的灯光，让人感觉这是在人世。
叶仁被两警员按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锁在椅子的扶手。然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叶仁觉得好笑，这样戒备森严，难道还怕犯人跑了！
待叶仁坐好，防爆玻璃后面的一位警员开始发问，叶仁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审讯了，他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被审讯，而且以后还有可能坐牢。
“姓名！”
“叶仁。”
“年龄……”
警员问了一大串。叶仁没有回答，冷笑着看着警员，警员瞟了一眼叶仁，继续问。
“家庭住址”
“洛城！”
警员走了一遍程序，问了一些基本问题，然后开始进入实质的审讯阶段。
“叶仁，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
“知道，和别人打架。”
“说说经过，要实话实说，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按照警员的要求，叶仁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仁，被你打的两个人，也就是张文和李武，现在已经死亡，尸检报告显示，死亡原因是心肌大面积断裂导致无法供血，系猛烈打击造成，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你打死了他们。”
警员说完，使用站在叶仁身后的警员把尸检报告单递给叶仁。
警员把尸检报告单捧到叶仁面前，叶仁仔细看看，点了点头，表示看懂了。
坐在防爆玻璃后面的警察继续问叶仁。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叶仁回答说：“我没想打死他们，也没有打死他们，如果我想打死他们，他们半步都别想离开！那个被我救下的女孩可以作证！”
“现在我们找不到那女孩，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况且事实显示，他们回去不久就死亡了，在被你打到死亡之间，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也就是说没有再打架，也没用出什么其它意外，所以，法医怀疑死亡他们的死亡就是与你打架造成的。警员告诉叶仁说。
“我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你们去找啊，你们警察不是破案的吗？那就去找啊！反正我不是我杀死了他们！”叶仁显得有点激动，开始咆哮。
“好吧，我们会继续调查，今天就到这里，带下去！”那审问的警员也显得有点不耐烦，命令把叶仁带回去。
叶仁被警车从警局带到看守所羁押，等待进一步的审讯。
叶灵带着没有看到哥哥的遗憾回到医院，医生正到处找她。
“叶灵，你的母亲必须转院，她的病情很严重，只有转院，才可以得到更好的资料，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我们害怕发生意外，如果你自己不能做主，请让你家大人来，我们和他商量。”医生再次发出转院通知。
叶灵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到妈妈的病房，妈妈正在等她。
“叶灵，你见到哥哥了？他现在怎样？”叶妈妈急切地问她。
“妈妈，哥哥没事，我见到他了，他说自己正在配合警方进行调查，你不用担心。”叶灵显然是在撒谎，她害怕妈妈担心哥哥病情会加重。
“就算是配合调查，也要让他回家啊，怎么能不让回呢，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叶灵，告诉妈妈实话。”叶妈妈不信，在没有见到儿子之前，她不会相信，她被吓怕了。
“没有，妈妈，我怎么能骗你呢，呵呵。”叶灵怕妈妈不信，自己强装笑颜，蒙骗妈妈。
妈妈摇了摇头，显然还是有点不相信，有点生气地说：“我现在没事了，要出院，你快去给我叫医生！”
“妈妈！”叶灵有点急了。
她拉起妈妈的手，轻轻地抚摸，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妈妈，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几天，而且哥哥也知道你生病了，很快就会回来，他让我转告你安心养病，你难道连哥哥的话都不相信吗？”
看叶灵眼泪都要流下来，叶妈妈也就不再追问，但她到底还是没有相信。
“妈妈，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你等着。”见妈妈不再追问自己，叶灵赶紧转移话题，并找机会出去。
来到医院的食堂，叶灵为自己买了一个馒头，要了一份咸菜，匆匆吃了，然后为妈妈要了两份青菜小炒和米饭，医生不让妈妈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只能买素菜。
叶灵现在已经开始精打细算，现在妈妈转院的钱还没有着落，但首先要节省，然后自己回去想办法。她想好了，为了妈妈的病，决定去向邻居借钱，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了，能治好妈妈的病才是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