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嗣平并未接话,一贯的老实,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好半天等林氏骂累了,才小心翼翼地忖度开口:“我想调任回京,不知道夫人有何看法?”
林氏一愣,他们离京城五百多里远,此处民风朴实,是干出一番政绩的好地方。虽然不如在皇城根离陛下近,可对于小官儿来说真不若在地方历练再调任的好。这些都是爹娘兄长跟她讲的,再者说远离京城的偏僻小地,她便能有借口不把出身乡野的婆婆和碍事的庶长子接过来。
“不许!”林氏厌声,厌恶无比连晏嗣平也不去瞧,口中又开始了说教,“眼高手低的东西,京官一大把,天子近臣又有几个。别说你一个乡里巴人,就连我父亲钻研半辈子也才得了一个刺史之位。我兄长还未能落得实差,你回去竟是添乱。还不远远滚开,在这儿碍眼。”
“我……”晏嗣平畏惧瑟缩,嘴唇几经张合终是紧紧抿上。
“你什么你?屁都不敢放,软脚虾一只,年纪一大把儿子都生不出,还想回去钻研官道,什么东西。”林氏始终瞧不起晏嗣平,伸出自己的手,盯着嫣红的蔻甲,樱红色还是出京时流行的颜色。凉城虽小,可自己最大,平日里都是巴结自己的,若是回去指不定又要被那批嫁得好的女人们挤兑,她才不要回去受气。
“我有儿子。”晏嗣平脸色黑沉,梗着脖子硬声道。他背着灯光,脸上的神情林氏既无心看也看不到。
林氏最恼的便是此处,当时只想着晏嗣平好拿捏,她又因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无奈下嫁给他。后来才知,原来他有个童养媳,是他老子娘给他买来伺候的,更是生下一子。她气怒交加,可毕竟自己有亏不能明目张胆的和离,只能咽下这口气,因而后来她脾气越来越渐长。
“晏嗣平,你给老娘好好说说,你什么意思?你有儿子,真是好,老娘官家姑娘干干净净的嫁给你,你倒是跟别人先有了孩子瞒着我,你要脸不要?如今我怀着你的孩子,你竟如此对我,我娘儿俩活不下去了!”
“你干干净净?”晏嗣平高大的身躯挡在林氏身前,居高临下,厌恶不已,“洞房都没落红,你当我是傻子?”
“你……!我不要活了,晏嗣平你个见利忘义吃里扒外的东西,合计着跟外人要害我。”林氏面色惨白,强撑着惧怕,哭闹着想揭开此事,眼珠子滚动着思忖对策。
然而当她抓开被子假装寻死觅活时,脖子被熟悉的大手掐住,她眼睛暴突,死死盯着晏嗣平。
而晏嗣平只是阴沉冷笑,他凑到她耳边:“放心,我不会叫你这么快死去。死太容易,活着受罪才好。
你总当我是傻子,可是我却知晓你同那位私通,生下一女后被人灌下药,别说是怀不上,就是现在怀上了也保不住。休说三年,纵是给你三十年也生不出儿子。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儿子,杀母阉子的仇我都要一分一分得施加在你身上,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女儿老母卖入红帐,你的父亲、兄长尝尝我儿子所受的痛苦!
我虽不才,也掌管一县,最是通晓地方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