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明珠仿若不知他话中深意,只呆呆地重复,还有一份迷惘和好奇,一如稚童该表现的模样。
而萧云晔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颗大大的粽子糖,塞进她小小的嘴里。
好甜,甜的她张扬的眉眼都完成新月,叫他莫名地移不开眼。
此时的她和萧云晔不知道,这句承诺背后的凝重与厚重。即使回首百年,明珠依然记得他言语时的坚定,想象的出他开口时的爽朗疏阔,如那碧洗晴空一般清澈、湛然。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不过,此时的她蜷缩在他的怀中,脑袋趴伏在他的颈窝处。润白的肌理下可看到青色的血管,只需要一口咬下,他便会命丧当场!
她的牙槽有一种蓄势待发的痒意,向来都是她去扫荡、欺负别人,今儿个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忒不爽。
萧云晔,她记下了,占她便宜,欺她可怜。
当萧云晔抱着明珠走向隔断后的小茶室时,她的唇齿即将刮伤他最不设防又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她伸出爪牙,便会一击致命!
他忽而轻笑,是毫不在意的潇洒,又或许是研审之后的信赖。
他仅仅破云拂晓的一笑,她丹凤目中的漩涡一滞。
“吧唧。”响亮的啵了一口,吐他一脖子口水。雌雄莫辨的小脸蛋还努力靠近他细瓷染粉的脸颊,蹭了蹭,开心不已,含着糖的小嘴含糊不清,“蝈蝈,缀美!(哥哥,最美)”
即便是最不利的情况,她也不愿忍气吞声。有时候心狠手辣是建立在绝对实力之上,如今的她还是弱鸡一般的存在,能借力打力她当然不会不用。
再者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不巧,她不是君子,也不是真小人,他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早晚也会叫他吞下苦果往肚里咽。
萧云晔面朝阴面,看不出情绪,只是耳朵尖粉粉的,宛如初露尖蕊的夏荷。他的锦袍玉带中挂着的小荷包,鼓鼓的,是快马加鞭今日才到的粽子糖。
步伐有一步凌乱不稳,当他再迈出时又是淡然自若,伸出的手轻抚她调皮作乱的小脑袋,顺了顺她细软的发,清凉的嗓音甘甜如醴:“乖,以后不许这样对别人。”
他的掌心是温文的暖融,揉她头发的动作轻柔舒服,她不禁哼唧一声算是略有抗议他的话。
“罢了,你还小,以后总归会知晓这些。”他的手不舍地离开细软的发,收回中有僵硬地压抑,努力克制不稳的心跳,“糖还有,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的话轻若云絮,在他怀中的她只看到他的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抿成一线,连带着色泽都淡了几分。
而她继续呆呆地转过头,倚在他的肩膀,露在他背后的小脸上,却是嚣张妖娆的邪肆。勾挑飞扬的丹凤目中,闪过了各种情绪,最后聚在一起猩红一片,仿佛三途河边盛怒的曼珠沙华。
萧云晔带明珠来的小茶室,小巧玲珑,又别有洞天,侧边开着一扇菱格小窗,窗上覆着两面纱。
是绿盈纱!
明珠忍不住赞一声,当真是心思巧妙。
这绿盈纱覆一层是清爽透彻,覆双层却是影绰朦胧。只是,大多数人只知道银丝向外的那层更显翠绿青葱,极是好看。却不知晓,那双层覆纱的另一面,却是另番景象,碧透中天,从这个角度看,是清清楚楚同银丝面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