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惜冉如被雷劈般愣住,双睫微乎其微颤抖着,两行泪水乍然流落,她张了张口,不可置信地盯着方兰雅:
“娘……娘亲,你说什么?”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爹爹之前还给她庆生,这会儿,怎么可能就被打伤,再也无法修炼。
她后退数步,泪光闪烁,蹙起的眉头连连摇头,这一定是骗自己的,不会的,不会的!
“娘亲……你肯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方兰雅见惜冉伤痛的样子,不由后悔不该将此事告知她。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女儿旧伤未愈,又情绪激动。方兰雅连忙哄道:
“冉儿,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你爹爹可能还有治愈的可能。”
已在房间的白玉微愣,没想到那方兰雅肯为了徒儿的情绪竟撒下慌,哄骗冉儿那轩辕志还有治愈的可能。
白玉再将神识探向惜冉,眼中只见她双眼涟涟,目光暗淡,双颊通红,气息混乱。白玉表情凝重,若是冉儿连她父亲受伤都无法接受,又怎能在大道中做到一心向道?
虽说仙途需坚持本心,但也该弃也弃,又怎能像凡人般执着于七情六欲?情之祸兮,再不加以指导,在日后修行的心魔劫中更是难于上青天!
白玉深思良久,感受到惜冉的情绪低落,他不由头痛,如此多情,将来他纠正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可是,他却不得知,若是惜冉真真做到大道无情,在后来的百年中,他又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来换回多情。
另一边的惜冉依旧黯然伤神,她神情恍惚,没想到自己昏厥一日,就发生如此让人痛楚的事。
她看着同是满面泪光的娘亲,心中阵阵酸痛,也不知娘亲在她面前是怎样强颜欢笑才强忍住内心深处的苦痛。
她疼惜的看向娘亲,走上前,轻轻抱住娘亲的腿:
“娘亲,你别难过,娘亲不是说过吗,爹爹是有治愈的可能的,我们一起去找爹爹好不好?”
方兰雅泪光闪闪,她没想到女儿这样懂事,心中一阵心酸,她慈爱看着惜冉沙哑轻声道:
“好,娘亲和冉儿一起去。”
方兰雅替惜冉擦拭了泪水,转身抱住她飞出了房门。
地面上一块又一块绿过处,房外繁花似锦,片寸彩光。然而惜冉再无兴色,她脑中一片混乱,全神都是爹爹的身影和以往的记忆。她在空中搂住娘亲的身躯,整个身子颤抖着,她甚至不敢去想象爹爹命悬一线的场景……
方兰雅她感受到惜冉的颤抖,她不由身子稍顿,随即又更快驶向一处角落。
须臾,终于在一处偏僻却密封的山门前停下,方兰雅缓缓将惜冉放下。
惜冉见娘亲满脸忧心望着山门,像是透过门看里面的世界。惜冉站在一旁并不开口,静静地观望着娘亲的手法,焦急万分的心情萦绕在心间,她无比的想去看望在里面的爹爹。
她见娘亲拿出一只金笔,井然有序,有规有律的在虚空中刻画着一道道咒符,围绕着整个山门。
随即娘亲露出欣喜之色,在她画完最后一笔,山门徐徐打开。
冰冷!这是惜冉跨入山门的第一感受,即使娘亲在她身上使了不知什么的法术,但还是一股透心彻骨的寒冷直冲而来。像是整个地方都是千年玄冰制成。
山门内四处沉浮着寒冰,一道道冷光咒符刻画在冰雕之上。在寒冰的缝隙间处处都是一颗颗像是丹药的丸子,倒像是撑着整个洞府的运转。
方兰雅带着惜冉掠过寒冰地,一寸一寸地向前近着。惜冉目光如炬一点一点的扫视着四周,生怕错过关于爹爹的蛛丝马迹。
寒气愈来愈甚,越深入越感觉冰魄透冷。即使有娘亲打的法诀她也禁不住寒潮,她不禁寒颤四起,脚步抖抖嗖嗖,似要摔倒般摇摇晃晃。
方兰雅见此,立即停下,搂住惜冉,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赤黄的丹药。
丹药刚入,入口即化,一股冲撞的黄液缓缓淌入五脏六腑。顿时,她只觉胸口倒腾不已,炙热一片,五脏六腑的热气流经全身经脉,驱逐着浑身的寒气。片刻后,惜冉周身热气腾腾,再不觉冰寒。
惜冉无比惊奇,她奇道:
“娘亲,这是什么药?吃过后冉儿就觉得浑身热气,即使身在这么冷的地方一点也不觉得冷。”
方兰雅见惜冉一副好奇宝宝模样,不禁笑道:
“这个是銘火丹,只有在无比冰寒之地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冰天彻地中可暖人心肺,护人身躯,你方才是吃的就是这个。”
原来如此。这时惜冉不禁艳羡起娘亲,果然还是有修为好,不必吃任何丹药,都能轻轻松松抵挡冰寒。若是和师尊去往天一宗,她定要好生修行,对修仙的向往再一次充斥她的心中。
行程继续推行,惜冉步履维艰的踏在冰块上,经过寒冰地后四处一片白光,洞府中四处集结着晶莹剔透的冰粒,点点处处闪现着银光。
须臾,她和娘亲行走不至百丈,就见一框冰门远远出现在前方。
周遭的冰粒消失不见,像是所有寒气集结于那扇冰门后。眼见着寒气从门内森森冒出,如同一杯冰水冒出水汽。
爹爹就在前面吗?惜冉不知用何词语才能表达内心的情绪。
方兰雅终于露出如脱重负般表情,她看着那扇冰门,终究情不由己,泪眼朦胧。良久,她抱起惜冉,飞去那扇冰门前。
只见方兰雅空中单袖一挥,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枚绿色门佩,单手将门佩打进冰门前的印口上。冰门被门佩重重打进,刹那冰门崩崩作响,遂之伴随着响声,冰门终于沉重的打开……
眼前一片空白。
这是惜冉进入冰门后第一感受,冰天雪地于这里也不过如此。一排四象冰土阵围着整个空间,四处咒符沉浮于空中,阵阵风声,阵阵寒气,阵阵呼啸,阵阵银光。
四象冰土阵中心坐落着一具冰床,在银雾中,床上模糊可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