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杨凤在大二的时候,毅然参加大改架,成为学校里为数不多的考上飞行学院的女生。
在德国培训三年服役了一年,总算调回了国内。
“爱上我了吧”杨凤的性子千百年不变,得意地搂过单尘。
“是啊,是啊,如果你愿意,娶了我吧”
“考虑考虑”
“不行,必须娶我”
“你还强买强卖啊”
两人嬉闹着愈行愈远,并没注意到二楼的地方,卢嘉望着她们,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放了行李到后备箱,杨凤就抢过了驾驶座“我来开,你那龟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你的窝”
单尘撇了撇嘴,驾照她的确考了一年,奈何胆子有点小,今天如果不是为了接杨凤,她断不会借同事的车出来,想的就是回程的时候,某人自觉开车。
这不,还没说,有人就急不可耐了。
“你这是开完天上再开地上吗?”
“嗯,不错,我现在正在考游艇执照,过不了多久,还能开海上的。”
单尘听了有些无语,这杨凤是开上瘾了吧。
好笑地摇摇头,扣上安全带,看着杨凤发动车子缓缓地驶出了车道,窗外,诺大的飞机场渐渐远离了视线,天上,一架民航飞机正呼啸着攀升到高空。
也不知道自己想着了什么,单尘垂了垂眼睑。
其实,她不爱来飞机场。
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到万不得已。
比如来接客户,比如来接杨凤。
虽然明知道,这里和德国隔地天南海北,但是…。
“对了,莫北的婚礼,你打算送什么啊”杨凤幽幽的声音传来,也拉回了单尘的思绪。
她撑着下巴,将游离的视线收过来,瞟了杨凤一眼,她们都和莫北三年没见了,自从她毅然辞掉工作去了那个男人的城市,三年了,也算修成了正果,上个礼拜,她们都收到了莫北的喜帖。
远在老家的方青也打来了电话询问她们过去的时间。
她们肯定是要去的,婚礼就在下个月初,单尘已经早早地请了假。杨凤既然问起了,说明她也是打算去了。
“不知道呢,送个红包,打算再买个水晶花瓶,我记得有一年我和莫北逛街,她很喜欢那个花瓶,太贵,就没有买”
“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呢?”杨凤吃了一惊,手娴熟地打着方向盘。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如她多年前在她们面前说,我的对象啊,必须大方,帅气。杠杠的,那时候,莫北还没有和赵峰分手。
单尘撑着下巴的手紧了紧,杨凤很执着,她要做一件事,比如考飞,再难,她都咬牙做到了,再比如,喜欢一个人。
多少年。
还是一样。
单尘很了解她,也有点讨厌自己的明了。
她宁愿糊涂。
三年前,莫北会离开,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男朋友,而莫北走后,杨凤也去了德国实习,然后服役一年,签回了国内的航空公司。
“那我送什么呢,唉,有点麻烦啊,这种事情,好久都没有买礼物了”
“要不到时候我们去逛逛,给你参考参考”
“也行啊,好累啊,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地大睡一场,对了单尘,房子帮我找好了吗?”
“嗯,物色了三个挨着机场的,明后天可以去看看房,你再选择选择”
“嗯,我们小单儿就是贤惠,谁娶了谁幸福啊”
“不是你娶吗?”
“呵呵呵呵,行啊,下个月和莫北一起办了”
两人一路嬉笑打闹,当车停到单尘小区的时候,杨凤熄了火,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是想了很久,终于在单尘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的时候,说了句“哦。对了单尘,那个。何以定也调回来了,他和我一个航空公司,在海航。”
彼时,单尘按开安全扭的手一顿,带子猛地从手里快速地缩了出去,弹力将单尘的掌心刮得生疼,久久地,她哦了一声,“是吗”
杨凤有点尴尬“呃,其实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万一以后不可避免地见了,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单尘。
单尘的头低着,车内的灯从她的头顶打下去,明明灭灭,将她整张脸照的有些模糊不清。
良久,就在杨凤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单尘抬了头,咧了咧嘴“好的,我明白了”
“单尘…”杨凤看着好友扯起地笑有些恍惚,当年,她虽然不知道单尘和何以定为什么就分手了,隐约觉得好像是因为成家阳,但她没有深究,她当时已经是自顾不暇,后来到了德国,和何以定一个飞行小队,她觉得自己更没有去询问的立场,所幸和何以定相处也不多,只知道,到头来,单尘和何以定分了手,成家阳也出了国。一去经年。
而单尘,一单就单了六年。
“单尘,其实…”
杨凤还想解释什么,那头,单尘的声音打断了她,淡漠的声音传来“凤儿。已经六年了,什么都该烟消云散了”
六年,半个轮回,
什么都改烟消云散了。
单尘觉得,这句话,她是说给杨凤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她终究是辜负了两个人。
或许让这份内疚继续下去。她的心,才会好过。
而六年了,她也不想要再和任何人有牵扯了。
何以定是,成家阳亦然。
然而,困在其中的人永远做不到那份超然,听了单尘的话,杨凤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既然如此,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找一个呢”
“那你呢?”抬头,单尘对上杨凤的眼淡淡地问道
一时之间,狭小的空间,除了车灯的莹亮,再没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