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吓了一跳，立刻回头——没有人。
“小兮！她就在里面呢，这可是关于她心情的大事，你总不能看着她心情不好吧？她真要是身体再出什么状况，曹明峰肯定不依的。”
慕晨说的事实，顾盼兮也清楚。
“进来说，顺便去请一下楠楠过来。”
顾盼兮开了门，等着慕晨。
慕晨能说不去吗？他昨晚不知怎么就喝多了，之后说了很多话，至于说了什么……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但早上曹楠楠对他的态度大转变，他真是百口莫辩无处言声。
曹楠楠又是一身波斯菊纹的连衣裙，她很喜欢黄色，半散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跟在慕晨身边，一副乖巧的样子。
“楠楠，怎么不活泼了呢？”顾盼兮全当不知道，依旧像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
“盼姐，人家现在走淑女风。”曹楠楠带着些许娇羞，还真是走的十分淑女。
“好吧，请坐。”顾盼兮去倒了茶水，给慕晨和曹楠楠，还有一个迷你冰箱：“对了，要吃冰淇淋吗？”
曹楠楠眼睛一亮，身子微微一动，却没真站起来。
但那小眼神出卖了她，顾盼兮贴心的送过去一个，这么热的天，喜欢吃冰淇淋也很正常，她捧了一杯姜茶，看了慕晨一眼。
“我去下录音棚，你们慢聊，要吃什么吗？”慕晨立刻站起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似乎是备忘录，说着，还不忘给她们带吃的。
“薯片！”
“西瓜！”
两人说了两个词，也不知道慕晨听出来了没有，他就直接出去了。
顾盼兮笑了一下，给他个理由让他出去，曹楠楠也不用端着了，她也不用估计说什么，楠楠出了他，其他都不关心。
“楠楠，你身体怎么样？”
姜茶带着点辣味，顾盼兮喝一口鼻尖就沁了汗珠。
“我身体没事，昨晚还喝酒了呢。”曹楠楠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直接就主动的说了昨晚的情况——
慕晨喝多了，但人家父女都没和几口，慕晨不停的在重复着生长历程，从小时候说起，说到现在，从认识顾盼兮然后搬家分别，然后认回陈家，还出道演戏……很多很多，说了快三个小时，最后估计是累了，自己不讲了。
然后曹明峰就把他安排在了客房，半夜的时候，他估计是酒醒了，自己起床洗澡，然后就敲门，他找不到自己住的地方了。
曹楠楠带着一点私心，让他睡了她的床。
“结果呢？”
顾盼兮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慕晨竟然也有今天，曹楠楠把他吃的死死的。
“后来他就醒了，特别害羞，不敢面对.”曹楠楠咬完了一只冰淇淋，还想要吃，顾盼兮直接让她在迷你冰箱里自己挑。
“盼姐，你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慕晨的脸是黑的，不知道和谁打电话的，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震惊的啊。”
顾盼兮嗔了她一眼：“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曹楠楠吐了下舌头，一脸卖萌。
文件拿出来，打开放好，顾盼兮一页一页一条一条的解释，介绍，分析，给她说到最明白处。
“盼姐，我如果签约了，会出歌曲的吧？”曹楠楠一边咬着冰淇淋一边拿着笔，问的一本正经。
顾盼兮点头。
“那慕晨哥能帮我站台吗？”
曹楠楠直接问到点子上，十分激动。
“你先别激动，不激动行吗？”顾盼兮立刻安抚，别吓她，她的心脏会坏掉的。
曹楠楠点头，她也不想激动的，但控制不住。
“以你们的关系，他肯定会帮你站台了，就算你是在我这签约，和他亲自谈，我想他也会答应的，更何况，你还是在和他同一个经纪人，他肯定会尽力帮你，宣传什么的，都可以找他。”顾盼兮直接把慕晨卖了。
曹楠楠眼睛里带着亮光，也不再复看，直接就把自己的名字写了，还加盖了私章，和指印。
“但是相对的，也会有一些训练，你毕竟是要唱歌的，”顾盼兮还想要说一些细节：“有些训练——”
“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你也了解，你看着安排吧。”曹楠楠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所以顾盼兮说的她只管答应，其他的都不管了，只要想到慕晨成了她师哥，她就开心。
顾盼兮看她这状态，不再说什么，慕晨对于她，就是兴奋剂，这样一来，只要慕晨在，她一定是好多状态。
“楠楠，慕晨马上要去拍戏了，你这段时间就训练好不好？等他这次拍戏结束，陪你一起发新歌好不好？”
这成了顾盼兮最常做的——画饼，治不治饿不知道，但成效显著。
曹楠楠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了：“真的吗？”
“你能控制住情绪吗？”顾盼兮不敢说了，万一太过兴奋，就成了物极必反了。
曹楠楠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表示无压力。顾盼兮点头，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但同时转移了话题：“昨天晚上，你和他，没发生什么吧？”
慕晨不是一直觉得发生了什么吗？她索性就问清楚，也省的这两人都在试探。
曹楠楠红着一张脸，顿时就声如蚊呐：“我们睡在一起了。”
“然后？”顾盼兮要听到答案，不是要猜的。
“然后，他就醒了。”
还是之前那句，顾盼兮确定了一下：“那就是没发生什么？”
曹楠楠的语气已经透漏出失望了，她很想发生什么，可是睡着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
如她所想的，曹楠楠摇了摇头。
“我带你去参观公司，今天录音棚里，应该只有慕晨。”说了这么多，顾盼兮也不能让她一直在这儿，伸手拉着她，姐妹似的下楼。
“盼姐，这是哪位？”剪辑部的小螺正拿着U盘上来，遇到了。
“曹楠楠。”曹楠楠立刻自报家门，还友好的伸出了手。
顾盼兮补充了一句：“曹明峰先生的女儿。”
“哦，是曹小姐啊，你好你好。”小螺对曹明峰的团队很是敬佩，目标就是定的那个。
曹楠楠有些不满，她并不想顶着父亲的名号，她有自己的名字。
“有些时候，父母未必是反面的，相对的，在你还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高度的时候，你可以借助父母的力量，因为这也是你的一部分。”顾盼兮知道，和她认识这么久，她那点心思，几个熟人都知道。
“我……”曹楠楠就是觉得，借助父亲的名声，很影响她的发挥。
“这是录音棚。”顾盼兮不多劝，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她还小。
慕晨不在这儿。
曹楠楠进来就先看人，看不到之后才看这里的其他，各种设备齐全，收音、配音、调节、合成……这里都有。
“这里，以后你可以练歌，你参加比赛的时候，用过吧？不过现在，你可以理所当然的用的。”顾盼兮开了电源。
“我晚了人家几个月，现在来得及吗？”曹楠楠去试着拿下麦克风。
顾盼兮给她信心：“不晚，你当初的名次也不算低，你看看，现在除了红杏发过单曲，其他的都还默默无闻呢，只要你有耐心，肯努力，用不了多久——”
“快点，今天录音棚没人——额，盼姐？”
云梦忽然闯进来，和曹楠楠大眼瞪小眼之后，转头看到了顾盼兮，随后粽子也进来了。
“这不是有人吗？”他说着转身就走，似乎很不想和顾盼兮打照面。
“你谁啊？这么没礼貌。”曹楠楠顿时来了脾气，她平时接触的都是谦谦君子知淑名媛，什么时候被这么没礼貌过？导致直接就说了出来。
粽子不是针对她的，但她这么不留面子，云梦也觉得太生硬了：“我以为这里没人的，所以想和粽子趁这空闲来试试音效，粽子也不是说你的。”
“说盼姐也不行。”曹楠楠虽然顺着叫了顾盼兮不再是之前的姐姐，但她还是对顾盼兮有别样的感情的，没有谁对她这么好过，她自然十分维护。
“你谁啊？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粽子似乎心情不好，被说了两句，直接回头就是指点。
曹楠楠把手里的麦克一放：“我是曹楠楠。”
“曹楠楠是什么鬼？”粽子翻了个白眼，拉着云梦就要走。
“你再说一遍！”
曹楠楠立刻不依——顾盼兮急忙拉住她：“好了好了，你们好歹还曾经一个舞台上比赛过，都少说两句，已经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了，粽子你态度真不行。”
这事确实也不怨曹楠楠，任谁被直接呛声，都会反应的。
“哦，我想起来了，曹楠楠，那个大导演的女儿，身体不是不好吗？”粽子被云梦拉着还要说：“不就是仗着有个老爸吗？”
“安德鲁！”顾盼兮也生气了，这人说话怎么这样？谁欠他的了？
云梦急忙解释：“盼姐楠楠，他现在……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拉他回去，对不起了。”
粽子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曹楠楠，顺着云梦的力道，被拉走了。
“楠楠，别在意。”顾盼兮立刻劝她，希望能弥补刚才粽子说的那么难听话：“有些人心里阴暗，见不得别人好，你别和他们一样，喜欢你的，都了解你。”
“我知道的盼姐，我不生气。”曹楠楠收了眼神，她很清楚自己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她爸爸，所以这些实话被说出来，她都接受。
不过，刚才那人确实是很没礼貌，她以后也不会再和那种人打交道。
“盼姐，我来唱首歌。”
缓解心情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曹楠楠带上耳机，认真的听着前奏，不受刚才那些话语的影响。
顾盼兮笑了一下，开了收音设备，调节音量和过滤，静静等着她开口。
曹楠楠微闭双眸，轻扬脸旁，灯光照在她脸上，像是渡了一层柔光——慕晨在门口举起食指“嘘”了一下，顾盼兮拿着一只耳机贴在耳朵上，没有说话。
她一开口，竟然也是阑珊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