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奔驰在城郊高速上,透过仅有的一个观察窗口,勉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昨天一群人还谈笑风生,今天就不明不白的被押上了警车,要说人生有多么的阴晴不定,那我估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眼下我是准备进局子里好好跟警察同志唠唠了,反正有老刘在,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他应该问题不大。我倒是担心地穴里的另外几个人,现在其他人生死不明,老刘在我来之前特意嘱咐过,这个案件在结案之前谁也不能说。公安的保密工作我是略有耳闻,所以没有多过问,既然我做了人家的眼线,那么这个案件只有对相关的公安人员才能透露,所以我也就不能跟身边的这几位多说。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和老刘打个招呼的好。
“哥们,可不可以借我个手机打个电话?”我对旁边的一个警察说道。那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和我差不多大,肩章也才只有两个拐,一看就是刚入警不久,一脸稚气还未褪去。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看了看之前凶我的那位,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然后他居然学着港剧的那套说辞对我说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的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听到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货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只是借个手机跟家里说一声,省得他们担心。”我解释道。
结果他这次居然白了我一眼,然后再也不说话了。
“果然不行么……”我心理继续盘算着。
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就没再做什么常识,随遇而安呗。
车子大约开了两个小时,外面已经黑了,看不出来是在哪里,然后车突然停了下来。两个警察各卷着我一只胳膊,把我带下了车。这时我也看到了坐在前座和我说话的那名警察。他看上去已经将近五十来岁,这会正在打电话,看表情可能是他的领导。因为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实在是太做作了。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这期间我就以一种半弯着腰的姿势站着,着实是够累人的。眼看着那个老警察向我走了过来,然后他挥了下手,只觉得身子一轻,按着我的两个人纷纷松开了手。
“你先在这待会,一会有车子来接你,有什么问题你就去问他们好了。”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派出所,只剩下我和那两名年轻警察。这又是什么情况?还有别的车?
无奈,此时已经天色大黑,旁边那两人一直在聊天,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期间我故意往地上一坐表现出精神疲惫做睡觉状,那二人见状也就放松了警惕,开始口无遮拦了起来。从他们的对话中,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信息,隐约感觉事情没有如我预料的那样发展,反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不多时,“起来,接你的车来了。”其中一个警察拍了拍我说道。只见又一辆警车停在了身前,看车牌号,是上海过来的。我当时第一直觉,这车有问题。
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因为从上海到焦作有一千多公里,我第一次给老刘发定位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就算是从那个时候车子开始往这里赶,也不可能在今天之内到达。如果车牌是真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了……其中有诈。
短暂的思考并没有让我停下脚步,毕竟身边还站着两个民警,他们几乎是强迫性的把我推上了那辆警车,就像是要把我送走卖掉一样,这种感觉十分不爽。
这是一辆普通的SUV车型的警车,没有那些防护栏和隔音装置。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二十六七,虽然不能和之前的韩羽比,但也无疑是个美女了。此时她正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让人觉得十分高冷。而那个男的就坐在我身边,脸上的胡渣十分惹眼,双目深邃,给人一种看穿一切的感觉。在我上车之后,他就帮我解开了手铐。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因为觉得哪里不对,所以在此前提下我十分警惕的问道:“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几位领导要把我带到哪去?回上海吗?”听我说完,身边一脸胡渣的警察反问道:“呵呵,领导谈不上,不过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想去哪?”
“好久不见?”这话听的我一愣。短暂的间隙,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回想,可就是想不起来我在哪见过眼前这人。正准备问他,只见他一扭头不再看我了。
没想到这满脸胡渣的警察反映挺快,我知道从他嘴里套话是没戏了。于是转而向副驾的警花看去。
“你现在不需要说话,到了以后自然会知道。”警花见我身子往前靠,还没等我开口便说道。
“我靠了!现在的人都喜欢这样吗?卖关子很有意思吗!你们有种……”我当时心里咆哮道。无奈下强忍着怒火,往车座上一靠,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纵使心里已经是疑惑重重,但还是忍住了那股子好奇,干脆老老实实的休息。
焦作作为华夏民族早期活动的中心区域之一,更是司马懿、韩愈这种大家故里,如果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我真想到处去转悠转悠。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竟然已经天色大亮。艳阳当空,这车足足跑了一宿。此时正停在了一片山林之间,而正前方似乎是一栋别墅。身边的那个胡渣警察示意我下车。
我看了看他,纵使心里有不少疑惑也还是跟了下去。
“这是?”下车后我看着这位胡渣子问道。他没有搭理我,而是和那两人往别墅里走去,并回头示意我跟上。
跟在这几人身后,走进了这栋别墅大门。
这是一栋混合东西方特点的豪宅。大门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只一人高的石狮,在通往房子的甬道一侧,有一个喷泉。看样子像是仿照圆明园的十二生肖喷泉建造的,此时正在喷水的是蛇首。喷泉对面,甬道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中央竖立着一个圣母像,周围围绕着一簇簇花群,引来不少昆虫采摘。绕过这里,在往前走就到达了别墅的门口。走在前边的三人纷纷停下脚步在门口驻足。门上有一个类似人脸识别装置,只见那名警花在那里站了一会,门便打开了。
难道这里是某个秘密部门的基地?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太过匪夷所思,我是在想不出来他们把我带到这种地方的目的。而且这栋别墅周围安装了不少监控,来时的甬道周围、喷泉、花园,以及那两个石狮上,总共就安装了不下二十个摄像头。虽然十分隐蔽,但我还是看到了。这样的一栋别墅里究竟会有什么,是什么人住在这里,一时间我丝毫头绪也没有。
“带他进来吧。”门开启的一瞬间,从房间里便传来了一个男性沙哑的声音。听声音,这人应该已经不下七十岁了。
走进正门,屋内的摆设简直可以用“奢华”来形容。这种场景,我也只有在电视上见过,现在亲眼所见,不免露出了惊讶之色。
“呵呵,来啦。”一名身穿唐服,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说道。
那三名警察见到这名老者,都表现的毕恭毕敬,然后整齐的站成一排,似乎在等他发号施令。期间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见此情形我心中疑惑更是陡增。
“嗯,来了。最近感觉怎么样?”我试探性的说道。
只见那名老者突然笑了起来,沙哑的笑声过后,他开口道:“年轻人不错嘛,不过你想从我嘴里套话还是嫩了点。”言毕,他拄着拐杖站起身,那名胡渣警察立刻走到他身边搀扶着他。听到这话纵然表面上依旧十分淡定,但心里却是荡起不小的波澜。从那个胡渣男到警花再到这个老者,所有人都仅一句话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虽说不太爽,但是却挑起了我的兴趣。
我随即笑道:“哪有,我只是出于对老年人的人道主义关怀而已,你要是想多了就当我没说好了。”说完,我也不管谁是谁,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结果整个人都快陷了进去。这沙发到底是好东西,我店里的那种便宜货简直跟这个没法比。
老者见我突如其来的举动,稍微迟疑,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居高临下的对我笑道:“哈哈哈,很好,你这孩子有意思,到底是我看中的人。”
说完,他和身边的胡渣警察低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没想到还没说上几句话,这老头自己就走开了,到底是什么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