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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想纠缠(2)

索德接过花,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朵小红花,而且看样子已经用了不久,但仍能感觉到一种充满活力的味道。

阿默宁和索德打个招呼,便笑着小跑到路瑟那边了。

回到家,发现屋子的灯光都亮着,看来是有人已经到访,在等待着索德的归来。

“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这几天过的可好?”说话的正是邀请索德的里沃,此时他正通过窗口眺望远端的高楼大厦。到了晚上后城市里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人们尽情享受这纸醉金迷的夜生活,相比起白天的麻木疲倦,晚上的蒂斯充满了灵动快意,这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刻。

“还行吧。”索德小心地把花放在桌上。

“这座城市,你觉得怎样?”里沃转过头来,盯着索德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穿索德的想法。

“非常好。”索德转过头不让里沃看着他的眼睛,“这里的经济很发达,这里的人民十分富裕,还有基础设施特别棒,特别是那些高楼大厦……”

“我问的不是这些。”里沃打断了索德的话,“我问的是。”他逐字的说,语气也加重了许多,“你的感受!”

“好吧,我是相当失望。”索德不由得冷冷的说。

“哦。”里沃似乎早已意料之中,“只是失望吗。”

索德看了一眼里沃,此时里沃虽然眼睛盯着他,但目光游离不定,像是在思索什么,也许他认为索德并没有说出全部感受。

“这里的夜生活很精彩,你晚上没去玩玩吗?”里沃笑了,听语气不像是在刻意装出来的轻松。

索德耸耸肩,“我不习惯晚上出去乱走。”

“是吗。”里沃摇摇头,“只有在晚上,蒂斯才会去掉它那光鲜的伪装,你应该在晚上出去走走,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它。”

“为什么非要了解它。”索德说出了他的疑惑,“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师傅的笔记你什么时候才打算给我?”

“下次再说吧。”里沃转移话题,“你不了解它,你是不会同意我的想法的。”

“为什么我不会同意,你到底要做什么?”索德连珠发炮。

里沃并没有正面回答索德的问题:“过三天我再来,到时候再说吧。”

索德沉默了,这五年来里沃变了许多,感觉他们之间陌生了许多。是时光使人生疏,还是五年前的种种将他们间隔开,亦或是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里沃。

气氛有点僵硬,里沃看了看索德,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索德想了想,忆起今天遇到的路瑟,便出口询问:“你给我那个公民证,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那个。”里沃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索德,想看看索德到底意欲何为,“有什么问题?”

“它很难办到的吗?”

“当然。”里沃不由翘起嘴角,“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才能得到申请资格,此外流程也是十分繁琐。最重要的是,一年只有那么多名额,而提出申请还要提前一年,如果拿不到,那就只好明年再来。”

索德当初并没有向蒂斯提出什么申请,这点他可以肯定。而里沃也是最近这两个月才邀请他,就算帮忙办理也没时间,也就是说这公民证是不可能通过正当渠道得到。

“那我这件是怎么来的?”索德不知什么时候把那张证件拿在手里,仔细观看,发现证件有少许改动的痕迹,像是其他人的证件临时更改过来的。

里沃似乎对索德的问题早有准备:“你认为是怎样来的?”口气中略带嘲笑,索德听起来觉得有些刺耳。

“这是顶掉别人的吧。”索德慢慢的把玩那张证件,他发现,从一张小小的证件都能看到这座城市的猫腻,这城市果真深不可测。

“这不值一提。”里沃笑了,“要知道,每年都有很多人靠关系进来。”他瞥一眼索德,确定他在听,“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索德抬起头,感觉这位师兄已经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正气凛然的少年了。

“明天有一场忏悔布道大会。”里沃突然想起今天来的正事,之前居然忘了,“你一定要参加!”

“什么来的?”索德不是教徒,所以不了解这些玩意。

“你明天去就是了。”里沃说,“去到那里你自然明白,不过你得小心点,别暴露了自己。”

“你在暗我在明,这样我们的合作才能顺利。特别注意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我。因为我现在身居高位,很多人都盯着我。”里沃咬着牙,“他们个个笑里藏刀,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不可不防。我们不能留出任何把柄给他们。”

索德闻言不悦,因为索德觉得里沃并没有完全信赖他。对于里沃来说当然是谨慎点好,但索德尚非知道他的任务,又如何暴露他出来,真是多虑。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去看就行了。”里沃笑道,“去看看蒂斯人去掉伪装后,还能剩下些什么。”

深夜。

这个时候索德应该已经入睡。对于索德这样的人来说,充足的睡眠也是十分重要,更何况白天还有里沃交代给他的“任务”,更应该早早入睡才行。

今晚却是个例外。索德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

其实自从来到蒂斯之后,索德就没睡过好觉。但如今晚这样到了三更半夜还没入睡的,还是头一遭。

索德一直觉得蒂斯这种城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城市是建立在大平原之上,但城市越中心地面反而越低,整体居然如沙漏似的往下凹。而在城市中心的建筑又要保持为全城最高,即不管你需不需要都要建得那么高。那些城市规划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合理的事。

此外,主城大门那三个野兽,这也令索德十分不解。要知道已经是文明社会,有怎么会用原始野兽来装饰门面呢。还有那个作为城市象征的长剑雕像,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的。

又熬过了半来小时,索德终于在种种疑惑中睡去了。这一觉就是大天亮,索德一醒来,就发现已经中午了,看样子忏悔大会已经开始了。

急急忙忙的洗刷一番,就立马出门,不过一出来之后,索德就感到不妥。

怪怪的,到底哪里不对劲。

索德在街道上走了几分钟,沿路都是空无一人,连他想叫辆车都不行。

难道人都去参加那个忏悔大会去了,有这么热闹吗?

索德继续往前走,发现天色居然慢慢的暗了下来。前面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

过几分钟后,整条大街都看不清楚。无论是走过来的路,还是要走去的路,亦或是傍边的支路,都看不清楚。

还是,那里根本就没有路。

一团漆黑中,索德迷惘的徘徊着。

我将前去何方。

我又从何而来。

我,索德,从懂事开始,就跟着师傅,跟着他学习人生的道理,跟着他领悟剑道的真谛。

此外,我还有两个好师兄弟,他们伴随着我度过了懵懂岁月。

我从来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我能要什么。因此他们总是要帮我出谋划策,然后我只再顺着他们指出的方向去做就行了,不会有差错的。

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去计划一件事,然后自己去实现它,只靠自己一个人。

但,我又想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没什么值得我去做的吧。

我的过去是怎样的,我不知道。

我的现在是怎样的,我不知道。

我的未来是怎样的,我不知道。

我的命运到底是怎样的,我还是不知道。

也许会有人问我,你的心呢。

心?心是什么?

心就是你所爱的人,你所爱的物,你所爱的事,你所愿意为其努力不惜放弃一切的那一样东西。

哦。

没有。

那你的理想呢。

没有。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没有。

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额,确实没意思……

活着没意思……

一觉惊醒。

望着窗外,太阳初升,阳光普照,但温暖不了索德的心。

从小到大,索德都没有一个目标,一个自己想做的事,他所有的事都是他的师傅师兄弟吩咐他去做,他才会去做。

五年前,发生了一些变故,师傅去世,师兄弟三人也各奔东西。索德就这样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世上。

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得过且过。

有时候他也会突发奇想,很想去做一件事,认认真真的。

但没多久,他又发现,其实这也没什么,做不做不会改变什么,你还是你。

然后就失去动力,那件事也就撒手不管,不了了之。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

直到两个月前,他突然收到里沃的来信。如同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亮光,他觉得他并不是多余的,还是有人记住他,需要他。

所以他来了。

然后发现,物是人非,里沃已经不是那个里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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