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北极圈内。
七月流火已经接近,北极圈内已经进入了极昼,寒冷的苍穹被一片惨白色所覆盖着,就像暴雨前成片的云卷集在一起,但也正因为这样的天空,浩瀚之上的几处极光显得更加清晰鲜艳,如同星河坠落般,在北冰洋的上空绽放出焰火,对天文爱好者来说,这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望穿莽莽冰原,湛蓝色的冰海之上,几座冰山在水面上平静的漂浮着,它们是北冰洋上的守望者,成群地伫望在海面之上,见证着这个世界一角千年的变化,他们在时间里慢慢冻结,同时也是即将在慢慢消融。
历史又何尝不是这样?那些希望把它掩埋起来的人,将不为人知的历史之痕迹抛入时间的长河,等待时间冻结,将其永远尘封在逝去的岁月里。但他们从未意识尘封的东西终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就像这些守望了千年的冰山,他们腹中隐藏着的秘密等到完全消融的那一刻,终会被世人所知。
就像大洋之下被埋藏了千年的东西……等它重新踏入这个崭新的世界,必将以崭新的姿态降临!
冰冷的潮水冲刷着海岸,留下一道浅浅的浪痕。
北极熊跃入水中,它们是北极的土著居民,但在冰水中游泳的时候,它们明确的感受到了“侵犯”
在北极熊的眼里,在它们肚皮下100米左右的那个庞然大物,应该是被称作“虎鲸”的危险生物。
但那不是一头虎鲸,准确的说,那是一艘潜水艇。
漆黑色的机身在幽蓝甚至发黑的海水中隐藏得很好,像虎鲸尾翼一样的的螺旋桨在水中高速的旋转着,头部的两侧装着两排探照灯,深黄色的灯光从探照灯中射出,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海渊深处,机身外用防水漆刷上的几个白色大写字母,在海水中依旧可以看得很清楚——“BLACK WHALE”。
黑鲸号。
发动机的轰鸣声从机舱内传出,在冰冷的海水中漫溯着,一直传到四面八方,这铿锵的奏鸣声,更像是成千上万个疯狂的呐喊,就如同他们想要追回的那一段历史一样:那个人伫立在万人之上的祭坛,闭目呼吸着迎面吹来的王权之风,睁开双眼,俯视着脚下那些蝼蚁般渺小的人群,倾听着他们臣服于自己的吼声。
那便是王,注定要受到万人敬仰的存在。
但我们往往更相信古话:站得越高的人,就会摔得越惨。
王也不例外。
上杉佐茂站在黑鲸号的舱内,头偏向一侧,像是在透过玻璃端详着海中的鱼群。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以及黑色的长筒靴,俨然一个军人的形象,乌黑的头发被束了起来,披在肩后,虽然眼睛一直望着外面,但手上却在不停的擦拭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日本刀,漆黑的刀柄上缠着白色的麻绳,白银色的刀身没有一丝缺口,灯光映照在上面,反而更加耀眼,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刀身上划过,散发出一阵刺骨的寒意。刀身上镌刻着一行细小英文字母——“Shadow Of King”。
那是这把刀的刀铭“君王之影”,此刀名为“君影”。
刀柄的尾端用金色的麻绳悬挂着一个银饰,那是极其细致的雕刻品,形如一只展翅的鹰隼,透出一股凌厉。
上杉佐茂把刀收回到纯黑色的刀鞘中,把银饰紧握在手心里,脸上表情就像是他紧握着自己的生命。
那是上杉氏族的族徽,象征着族群中无上的荣耀。
“又在擦你的刀?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四遍了么?”
说这话的是正对着上杉佐茂坐在一把红木的大椅子上的老头子,稀疏的一层黑发中分明有几丝斑白了,穿的倒是很有年轻小伙子的风范:白衬衫的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皮夹克,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双黑皮鞋,但尽管如此,他的装束和上杉佐茂依的仍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如果说上杉佐茂是从日本的竞技场上爬出来的武士,那他就是在酒吧里装嫩的老小子。
“装备者,那是一种仪式,我们日本是注重剑道的国家,上杉氏族更是把剑道放到了家族首位,我手中的是家族世代传承的器物,对于它而言,我只是一介传承者,没有权利亵渎它的圣威。”他把君影举到面前,以敬畏的目光注视着它的每一寸,就如同俯首的臣子,抬头仰望着代表威严的君王一样。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你们怎么会像信教了一样虔诚?”装备者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支德国雪茄,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装备者接着说,“我听说‘君影’应该是初代王的灵御器吧,为什么你手中的刀也被称作是‘君影’呢?是因为这把刀经过辗转到了上杉氏族……”
他从口中吐出一缕青烟,“还是说这把刀只是一把仿制品,而取用了初代王灵御器的名字呢?”
“我并不知道初代王与他的灵御器有什么故事,我只知道这把君影是我的家族代代相传的,至于是不是灵御器……你的答案应该是正确的。”上杉佐茂慢慢从漆黑的刀鞘里将它抽出,刀锋闪出银白色的光芒,刀身上映出了装备者的脸,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畏惧还是有些愤懑。
“它确实是一把灵御器,我身上流有妖灵的血液,我的家族中大部分也都是妖灵,在这样一个世代都是妖灵的氏族中,传承着一把灵御器也不足为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