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曦接到电话一下楼就看见言铮的车停在楼下，言铮走下车替她提行李箱。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栋楼？”她随口一问，倒把言铮问懵了。
他昨天问她的地址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这个地方之前已经来过无数次了。所以当时并未仔细看盛昭曦回的信息，她没有附上楼栋号。
这个小区管理挺严格的，不熟悉的车辆在得到业主确认之前不会允许进入。盛昭曦原本打算拿着行李箱去小区门口等。结果一下楼就发现他已经在了。
“哦。我问了门卫，他告诉我的。”言铮
盛昭曦不疑有它，出门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眼今天上班的门卫。一个面生的小伙子，大概刚上岗也不是很懂规矩。
“你喜欢听什么音乐？”出发前，言铮在挑CD。
“我听得很杂，都喜欢，你随便放吧。”
言铮推了一张古典音乐的CD进去，悠扬的旋律从音响中传出，沁人心脾。
盛昭曦不懂古典音乐，管弦乐，协奏曲，室内乐的区别她都不清楚。但靳司遇喜欢，以前经常在家里放。偶尔也给她普及一些音乐知识。
这个旋律非常熟悉，她想了良久。不确定的问道：“这首曲子的作者是孟。。孟德什么？”
“孟德尔颂，选自《无言歌》。”言铮笑着接下她的话。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盛昭曦开心的点了点头。
她每一次纯真的笑颜都让言铮心中有软软的触动，傻瓜。孟德尔颂的《甜蜜的回忆》选自《无言歌》，都教过你好几次了。
车在高速上开了一个小时后，盛昭曦悉悉索索在包里开始翻零食。
“要吃吗？给你放盒什锦坚果在车上，养胃的。”
“谢谢。”言铮上次只是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她还记着。短短几周的时间里，因为冯雪儿的案子，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你去岳城办事？”
“嗯。警局有交流会议。”盛昭曦并不愿意和太多人提起靳司遇的事情，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把话题又抛回给了言铮。“你呢？”
“我。。”言铮正准备回答，手机响起。他戴上蓝牙耳机，按了接听键。
盛昭曦瞟到屏幕上是一个“汤”字，原来是传说中的小汤总。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头，撇开头看向窗外。
“嗯。还有三个小时左右会到。”言铮瞟了一眼副驾驶座的盛昭曦，不自然的压低了声音。“临时有点私人原因，自己开车过来了。”
“你不用来接我，在酒店等就行了。”
“明天开会的材料我都带来了。行。我们今晚再讨论一下对方的payment plan（还款计划）。”
等他取掉耳机时，盛昭曦已经没了刚刚聊天的兴致。头靠在玻璃窗上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因为等秦婧睡得晚了，刚刚又吃了点零食。盛昭曦很快感觉到睡意袭来。
言铮默默将音量调小，挑了一首佛瑞的摇篮曲。盛昭曦在这温柔的旋律中很快睡了过去。
等盛昭曦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停在休息站。
言铮人已经不在车里了，盛昭曦左顾右盼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心里头莫名有一些慌乱。
直到看见言铮提着袋子从超市里走出来，心才一下子定了下来。
靳司遇离开后，她在美国一个人过了六年，经常在生活上，工作上遇到各种困难。但她已经习惯了依靠自己，很久没有这种把安全感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情况了。
言铮坐回车上时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事实上会中途停在休息站也是因为言铮的胃病发作，实在疼得受不了。
为避免危险驾驶，只有开进了加油站。
高速加油站的洗手间卫生条件又不是很好，言铮隔着洗手台一段距离干呕，胃里有一股气流乱蹿却吐不出来。洗手间难闻的味道反而熏得他更难受了。
索性出来买了瓶水漱口，又嚼了一些盛昭曦给他准备的坚果才慢慢缓过来一点。
已经过了十二点，盛昭曦还在车里熟睡。言铮想到她是个不能饿的体质，又进超市想给她买些热乎的食物。
简陋的小超市里食物种类很少，都是些浑浊不清的油水煮出来的关东煮。言铮和盛昭曦都是对食物有些挑剔的人。
他选了一圈只买了两个山东大包子和一根煮玉米。
一走出超市大门，言铮就看见盛昭曦趴在窗户上四处张望的样子。像只迷途的小羔羊，眼里的迷茫和脆弱刺了言铮一下。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自以为对她好的决定是不是才真的狠狠的伤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