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遭渐渐黯淡下来,一轮明月高悬于空,宛如明镜,散发出朦胧的光晕,洒在大地上,为大地蒙上一层淡淡的银灰色。
宫灯迎风摇曳,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着,风吹过,连树上的叶子都沙沙作响,暗夜的空气带有几分诡异、狰狞,仿佛野兽张开了血性的爪子向人们扑来,然而人们毫不知觉,因为夜,已然成为它的保护色。
“娘娘早点歇着,奴婢告退了。”灵儿为白雨淳拈好被子,便旋身走至案台吹熄烛火。
门扉被关上,随着灵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白雨淳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眸。
夜已深,除了守夜的太监侍卫,绝大部份人已沉入梦乡。然,一条人影鬼鬼祟祟的穿梭过假山回廊,轻盈的步伐在如此静寂的夜里也不发出一丝声晌。
来到白雨淳的寝宫外,“他”突然停下脚步,仿佛是做贼心虚,“他”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确定不会有人来,“他”才从怀中掏出匕首,蹑手蹑脚的挑开门栓。
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他抽回了夹在门缝间的匕首,轻轻推开门,不敢发出太大的晌声,以免惊醒睡梦中的人。
“他”踏入房间,径直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寒光闪闪的刀刃映着月光,发出凛人的寒芒,“他”微眯起眼眸迸发出锐利的光,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影,握着匕首的手仿佛捏出了汗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屏气凝神,单手捂住自己鼓动如雷的心口,强制压下那股冲上喉咙的紧张,顿了顿足,立在床边。良久后,“他”缓缓的举起刀子,低声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是么?”一道冷然的嗓音冷不防的在“他”身后响起,“他”骤然转过身,忽地,房间里一片通明如白昼。
白雨淳为首,身后是李烨与数名大内侍卫。
“他”心底一惊,瞪大了瞳孔看向她。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为何她丝毫未发觉?抑或……她早有准备,思及此,“他”不由得心凉了。
白雨淳优雅的举步向“他”,一把拉下“他”蒙在脸上的黑布,看清了“他”的样子,漠然的眸子里竟没有一丝的波动,仿佛早就料到是她。
“姝儿,本宫待你薄,你却恩将仇报,加害于本宫。”她说,语气却云淡风清,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姝儿张口欲为自己辩解,话哽在喉咙,却始终吐不出来。
“娘娘……”
倏地,她的目光变得犀利阴冷,仿如地狱的修罗般凌洌骇人。
“谁主使你的?”她冷冷的瞪着姝儿,仿佛想要目光杀死她。
姝儿扑咚的跌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姝儿一时糊涂听信了他人迷惑,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娘娘…..饶命啊……”
凝视地上不停磕首的姝儿,白雨淳冷哼一声,翩然的转身坐回椅子上。
“饶命?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杀头之罪,本宫姑且念在你初犯,又是受他人指使,只要你老实供出你背后的主谋,本宫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个人情,免去你的死罪。”
姝儿停止了磕头的动作,惊愕的抬起头来望向她,咬了咬唇,随后说道,“指使奴婢加害娘娘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