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风的目光,突然掠过丝语,定格在她身后,那样的眼神,带着暴戾的气息,丝语忙转身望了去,竟然是苏晴洲,不知为何,心越发的乱。
苏晴洲原本不再打算主动找她,但是几日不见,心里十分挂念,这才去了她家,才知道她回了这里,总是担心她又会受到伤害,也顾不上程凌风那样狠辣的手段,找上门来了,于是便见到冷战的二人。
“大清早地来我家做什么?”程凌风冷冷一哼,依旧没动,但是他的痛、怨、怒,似乎即将爆发。对于爱情,如果得不到,他宁愿把她毁掉。
苏晴洲瞥了她一眼,走到丝语身前:“你没事吧?”
“你有钱吗?”丝语问。苏晴洲愕然,不知道他们夫妻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不禁愁上眉梢。
“扔二十万给他做分手费,然后我嫁给你。”丝语解释道,她不是说的气话,当然也不是真话,看着风日渐消瘦,看着自己让他那样痛苦,她的心何尝不痛?折磨他,不是她所愿,离开,不只是自己得到解脱,他也会过得很好吧,他身边那些女人,都比她会让男人快乐。
闻言,程凌风面庞微微地抽搐,他们还没离婚,这么快就找好下一家了,虽然是戏谑的想法,但为何会这般的难受,爱得有多深,就有多难受。
苏晴洲淡淡一笑,程凌风那样吃人不吐骨头一般的目光下,他连笑容也特别尴尬:“别说笑,我怕自己不能安全走出程家大院。”
“我说真的,带我离开。”丝语望着苏晴洲,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泪光,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
“你敢?”程凌风冲苏晴洲喝道。
“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你应该成全她。”苏晴洲说,虽然明知道丝语爱他,但是只要她快乐,他不介意自己的行为是否有悖道德,是否会招人非议。
程凌风看着苏晴洲护住丝语,苦涩地一笑,怎么瞧他怎么觉得,是自己棒打鸳鸯,拆散了一对璧人。但是他不想,她只能和自己出双入对,只能!
“她有多爱我,你不是不知道,难道即使这样你也还要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吗?”程凌风咆哮道,脚上的伤愈发疼痛,挪着步子想要靠近丝语。
苏晴洲苦涩地一笑:“我知道,但是现在的她过得并不快乐,难道你不想她快乐吗?难道你忍心看着她日渐憔悴吗?如果爱,你就应该放手,给她想要的海阔天空。”
丝语知道,他们各自执着着彼此的信念,捍卫着彼此的尊严,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追求,但是,对与错,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模糊。但无可厚非,放手与坚持,无疑是两种天地,或许,从此,他们只是越走越远。
程凌风似乎被什么刺到了,为什么他不能让她快乐?或许,那是男人心中的最痛,似乎眼前的天,也灰蒙蒙的。
“我带她出去逛逛,傍晚就送她回来。”苏晴洲说,仿佛回到了当年大学时和她约会的时光。
程凌风没有回答,留不住爱,是不是应该选择放手?但那样懦弱的举动,在他的字典里不曾出现过,但是,他想让她快乐,因为他想要留住她,就像当初可以冒险让林亚杰陪伴她一样。
只要他一句话,他那批训练有素的保镖,就会冲出来,但那些人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对她,更何况,即使是面对情敌,是男人的话也应该由自己去解决。
丝语瞥了瞥两个男人,和晴洲在一起的生活,总是无所顾忌,很轻松快活,这反而证明,他不是她心中最爱。热恋中的男女,都会十分关切对方,自然会有些局促,希望能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对方。
被晴洲的大手握着,温暖如昔,可丝语的心,却不再因此而悸动。离开,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却忍不住想要回首。
身后,落寞的嗓音有些嘶哑:“早点回来。”
简单的四个字,但丝语知道,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极限地忍让了吧,眼眶里不免盈满了一眶的泪水,或许,从认识他开始,她的泪水,便只为他而流。
绚烂的阳光下,坐在秋千上,任由晴洲推得很高很高,丝语的眉头却未松开过,她喜欢那样失重的感觉,心脏反映着强烈地不适,这也强烈地证明着她还是活着的。很可笑吧?
“真搞不懂你,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开?”苏晴洲的话,不像早晨见到时那样轻松,沉重得叫人生厌。因为他知道,即使她离开了他,依旧不会重新牵住那双手。
“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味药,生病了不得不喝,爱上了便不可自拔,尽管自己不想如此。”丝语喟叹道。
苏晴洲在她旁边坐下,似乎在感叹:“为什么你们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丝语侧过脸看着他,今天的晴洲有些饱经沧桑的感觉,俨然一副小老头儿的样子。她撇了撇嘴,或许,他真的成为一个大男人了吧。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够表白……”信乐团那撕心裂肺的歌声,突然响起,苏晴洲匆匆瞥了一眼,忙挂断了。
丝语笑笑,她不喜欢那样吵的歌声,正准备打趣他,却瞧他一脸的不自在,偏偏此刻看见几个男人朝自己奔过来,忙拽了拽晴洲的袖子,隐约觉出一丝危险。
苏晴洲霍然起身,问:“我爸叫你们来的?”
“是少奶奶。”其中一个男人回答。
苏晴洲一直不曾告诉丝语,虽然他和夏之初没有行完礼,但是之前他们就已经办理了结婚登记,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脸上不禁有些难看。丝语淡然一笑,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回去。
苏晴洲却一把搂住丝语,像是积蓄了许久的能量一下子爆发,他不想和夏之初在一起生活,因为他不爱她,看着她就觉得讨厌,这是他唯一能理解丝语想要的“自由”。
“你……你别这样,还是跟他们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会担心的。”丝语僵硬着身子说。
“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苏晴洲问。
丝语愣了愣:“你说说看。”
“帮我赶走夏之初。”晴洲的话声很低,似乎不想那几个男人听见。但是,这样的忙,丝语帮得了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丝语错愕地杵在原地,直到被晴洲拽着上了车,她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心里异常的焦躁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