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接连几晚没睡好,丝语总是昏昏沉沉的,毫无精神,不知不觉,竟然走到后面那个颓败的花房。她突然心血来潮,想好好整理一下,不定可以成为她以后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爱花,应该也是女人的天**。她先逛了一圈,有茶花、芍药、牡丹、玫瑰、木棉、腊梅、水仙等等,许多是她叫不出名字的,不过她却最喜欢门口那架上的吊兰。喜欢,没理由,反正她瞧在眼里,满心欢喜。
其实,吊兰顶多只是草,廉价,随处可见,但它却非常有韧性,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蓬勃生长,生机勃勃。
忙了一个上午,颇为浩大的工程才完成了一半,阮丝语便累得在太师椅上睡着了,想想以前的女主人,也常常在这里休息吧。
迷迷糊糊中,丝语觉得脸上湿湿热热的,猛地睁开眼,双唇已经被他捕捉住,疯狂地想要探入,想要榨取那满口的甜蜜……
丝语双手刚想动,已经被他握住了,只能鼻间哼哼着想要反抗。她突然好害怕,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他是和她开玩笑吗?但是有点过火了。
林亚杰终于松开,看着她红红的双唇,笑:“王子终于吻醒睡公主了。”
丝语霍然起身,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那样绵长的吻,不只是开玩笑,分明带着很明显的目的。她擦着唇,眼眶红红的,避了又避。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逗你吗?因为你总是很认真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林亚杰说。刚刚他信步走到花房,看见那样优雅入睡的女人,原本只是想想浅浅一吻,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我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阮丝语说,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似乎,心里面早已认定,能和她有亲密接触的男人,只能是程凌风。
“亲爱的大嫂,你这个样子,让我好想继续逗你玩。”林亚杰呵呵一笑,特别强调“逗你玩”三个字,完全的没心没肺型男人,吊儿郎当,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哄女人上床,但是他似乎找错了对象。
丝语又羞又气,跺着脚想要离开,却被林亚杰一把拽住:“说两句就要走,那你和程凌风的日子怎么过?是不是整天玩猫捉老鼠?”
不一样,至少在丝语心里不一样。她横了他一眼:“你这样对我动手动脚,不怕被他和紫函看见吗?”
“你以为我是苏晴洲吗?”林亚杰撇着嘴笑,“程凌风那样的男人,表面再凶,再冷,顶多是打你几拳,绝对不会下手要人命的,偏偏我又是脸皮厚的人,我才不会把他说的狠话放在心上。如果我是苏晴洲,他就有得烦了。”
丝语脸色顿时很难看,经过昨夜的事情,还不知道晴洲怎么样呢?
“你在担心谁?”林亚杰转身揽着她的纤腰说,“有没有担心我?”
丝语无语,这人的确是脸皮很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厚:“快放手,就算你不怕他打你几拳,难道你就不怕我……”
“我怕你什么?难道怕你去告状吗?”林亚杰松开双臂,看着娇羞的女人,呵呵一笑,心里乐开花了。
丝语侧过脸,明显觉得他的目光有些灼人,难道他也爱上自己呢?不可能,他整天和紫函疯得很,她也不想再给自己添乱。
“要不要我帮忙?否则这么大的花房,你又这么孱弱,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林亚杰问,其实他对这个花房也很有感情,早就想收拾一下,只是不想向程凌风提出那样的要求。
偏偏,这个花房就像萧茜那个人一样,成了程凌风的禁忌,家里面没人敢妄动这里,但是,他相信,阮丝语会是个例外,会是那个打破他禁忌的人。
“不用。”丝语回答,蹲身整理起来。
“难道你想等到程凌风下班回来帮你?”林亚杰看着身前的女人,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随意,却让人看着耳目一新,或许是他见惯了那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想换换天然璞玉的口味。
他撇撇嘴,真的瘦弱了些,他比较喜欢丰满的女人,那样摸起来会比较有肉感,但与“孱弱”两个字还是相距甚远,谁叫男人天生就喜欢保护弱小的女人。他拍拍脑袋,想得太远了,别忘了她是谁的女人。
“我说过不用。”丝语坚持道,直到男人夺过了她手中的花盆。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让我闲着我就像**你。”林亚杰妩媚地笑,漂亮的丹凤眼放着足够高压的电量,“当然,我会听从你的指挥,长官。”
丝语突然一笑,心里有某种很开心的感觉,人与人相处,如果能这样无拘无束地多好。她面对程凌风,总有太多的顾忌,或许正是因为爱,才考虑着他的想法,可那样太辛苦了。但眼前的男人,也太没有规矩了,想想刚才的吻,一阵脸红心跳,千万不能让程凌风知道。
“愣着干什么,放在哪里?”林亚杰转过头问。
“就放那里。”阮丝语看着眼前的男人,白色的毛衣,灰色的裤子,穿着拖鞋任自己差遣,又开心地笑。
他还时不时妩媚地冲她挤眉弄眼,尽管没被电到,却让她觉得他像个天使,风流不羁的天使。
“你笑什么?”林亚杰问,额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是不是对着任何女人都……都一阵乱放电?”丝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知道,天使和恶魔只有一线之差,可即便是程凌风温柔得让她窝心的时候,她也从没觉得他是个天使。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当我喝醉了的时候,我还会冲男人放电,信吗?”林亚杰经过丝语的时候,还扭着**撞了撞丝语,似乎很亲密的样子。
“不会吧?”丝语笑,不会这么快就习惯了吧。
“怎么不会,我告诉你,就是昨天晚上,我还因此招来了一个同性癖好者,晕死。”林亚杰说。
“那后来怎么样呢?”丝语问。
“后来我就告诉他,我放错电了,道了声谦,可是人家死活不肯罢休,谁叫我的魅力这么大……”
于是,花房里便充斥着林亚杰讲述他那些风流艳史的话声,丝语时不时会被逗笑,两人似乎更像一对情侣。
其实,看着她能那样恬静地笑,他比她还开心,不是想要哄她上床,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她快乐地活着,或许就是冲着当初飙车时她那句“我相信你”。
程凌风早早回家,自从结婚之后,他一般都会推掉那些恼人的应酬,尽管明知道他花一个小时的应酬会赚得好几个亿,但是当你的钱到达一定的数额,那就和纸差不多。
而且,他从来不会去求人合作,他永远喜欢高高在上的,让别人来求他合作。可即便如此,来求他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知道她在花房,他便来看她,顺便也看看那颓败的花房,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的确,经过她的收拾,焕然一新,比当初萧茜在世时还漂亮。
程凌风看着在椅子上睡着的女人,敛着的眉皱得更紧,轻轻推醒丝语:“你怎么在这里睡着呢?”
丝语看了看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竟然不知道早晚,还以为自己在这里睡了一宿,忙回答:“对不起,我忘了,我不应该动这里的。”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这样会感冒的。”程凌风说。刚才还听程沐说,林亚杰陪着她整理花房,心情大好,他没想到,她一见到自己,心情就大大不好了。
如果这样,他真的想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从她眼前消失,他只是想让她开心。如果他无法带给心爱的人快乐,那或许,他不论如何出色,终究算不上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但为什么想到放弃她,心里会痛得痉挛起来,不,他绝不能放弃她。
“那就当是我多心了。”丝语说。
“如果你喜欢这里,这里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布置都行。”程凌风说。
“我想比起你其他那些女人,你又送房又送车的,这个应该算不上什么,但还是说句谢谢。”言语略显俏皮地说,却并没有排斥他的意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知道错了,我求你原谅我,你不要再这样冷淡地对我,你要折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程凌风摇着丝语激动地说。
她要折磨他?那只是她刚刚流产后,在医院说的气话,她怎么舍得折磨他,那岂不是折磨自己吗?
丝语有些凉的小手轻轻抚摸上他的额头,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虽然说不出口,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她要告诉他她心里的想法,她怪他,气他,但比起来,她更爱他。
“老爷,有人找你,很急。”程沐在花房门口说。
“不论你怎样恨我,好好照顾自己,回客厅吃饭吧。”程凌风握着她的手说,突然一松,走了。
她那些想说的话,却没说得出口,很失落,但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温暖,竟然热泪盈眶。这也会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泪腺太发达了。
她慢慢回到客厅,紫函和林亚杰正等着她开饭,环视一圈,程凌风却不再。丝语突然很担心,说不出来的原因,他到底见什么人去呢?是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