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丝语便踌躇着,可迟迟不知道如何开口,在他书房外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了。
“找我有事吗?”程凌风冷冷地话声在丝语身后响起,似乎这个话声不论春夏秋冬、不分严寒酷暑,总是一样的调子。
程凌风下班回家就注意到她今天有些异样,难道真是大姨妈来了的关系?可看着她垂着头,紧紧揪着小手,他知道她真的找他有事。
“进来谈吧。”程凌风拽着她胳膊走了进去,似乎这是丝语第三次进他书房,虽然很陌生,但这里却发生了许多让他们今生难忘的事。
坐在程凌风办公桌的正对面,接受着他那比常人凌厉而阴冷的目光,丝语觉得异常的压抑。
“我可以坐到对面去吗?”丝语忐忑地问,那个位置是杀伤力最弱的。
程凌风瞥了一眼,冷冷地说:“不可以。”
其实,让心爱的人怕,那是一种悲哀。
“如果不想说,那就滚出去。”程凌风说。
“是这样的,紫函说我们缺乏沟通,所以……我想和你聊聊,如果你现在很忙,那……还是改天吧。”阮丝语说着,就准备自己将自己赶出去。
“如果我天天都很忙,那我们还沟通吗?”程凌风看着有些局促的女人说,“坐下慢慢谈。”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看着一言不发,静静盯着自己的程凌风,丝语顿了顿,继续说,“我可能怀孕了。”
一个像程凌风那样疼爱儿子的父亲,丝语想,他听说自己怀孕,肯定会很高兴的。
“什么叫可能?那也就是也许没那个可能。”程凌风躺在椅子上,敛着眉说。
“我这个月例假还没来,而且这几天总是感觉没有精神,我是女人,我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丝语说,他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觉得事情似乎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
“够了,我不想听你自己的分析,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医院检查。”程凌风霍然起身。
丝语点了点头,他的反应,让她很伤心。
“不要以为让自己怀孕,我就会对你好,不论你还是你生的孩子,待遇都不能和瑜嘉相提并论的。”
“你在说什么?”丝语望着眼前的男人,原本仅有的一点好感,一下子被破坏了,“什么叫我让自己怀孕?我能让自己怀孕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
丝语别过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很清楚,你否认这个孩子是你的,那只能说明你程凌风敢做不敢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有了瑜嘉,不打算再要孩子。”程凌风绕过桌子,握着她的双肩说,看着她的样子心很痛,语气也软了。
“你那么喜欢孩子,会嫌弃多一个孩子?还是因为,这个孩子是我生的?”丝语心痛如绞,他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他不可能像疼瑜嘉那样疼自己的孩子。
“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让你给我生孩子,你干嘛还要死皮赖脸地把他生下来受罪,尽早解决掉岂不是更好?”
“啪”地一声,程凌风脑袋里轰隆一声,他没想到她弱弱的样子,居然力气这么大,但是以他的身手,如果不想挨打,那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让她拿掉孩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却又不得不这样做,或许挨一巴掌,能让自己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