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语双手托着下颌,这个时侯她就更没有心思工作了,她想要为他分担点什么,可偏偏无能为力,只得叫了夏之初来,希望能够阻止她大哥再继续疯狂。
“总裁,有什么事吗?”夏之初问,虽然私下是朋友,但在公司,还是要公私分明。
“风昨天得到消息,你大哥请了杀手要对付他,所以我想……问问你关于你大哥的下落。”
阮丝语紧张的神色完全落入夏之初的眼里,忙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他怎么还是这样冥顽不灵。”
夏之初也急了起来,跺着脚在房间里转,还不停低低地骂:“早知道上次就让他死了算了,留下来也是祸害。”
看见夏之初担心的神情,丝语也不好意思再问,即使她知道,她不告诉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只能安慰自己,风有那么多的兄弟保护,不会有事的,他也不能有事的。
“丝语,你不要担心,程凌风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如何解决的。”夏之初拍着她的肩说,其实她知道,每次丝语看着她,都是很愧疚的样子,其实应该愧疚的是她。
“之初……”丝语哽咽着轻唤了一声,“我们的婚事刚刚定下,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我真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
夏之初任丝语在她怀里哭泣,即使脏了那名牌套装,也毫不介意,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实话,她觉得是丝语太多虑了,但是她如何会了解当事人心中那些酸甜苦辣、忧愁恐惧。
“丝语,听我说,程凌风聪明、睿智,做事又很有手段,一定会在杀手动手前调查清楚,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的。”
“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能不担心吗?”丝语哽咽道,抽出纸巾擦擦了泪脸,“我们从相识到现在,总是风波不断,没有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我不想让我的生命再有遗憾,我只想和他,像前几天那样,过得平平静静,开开心心。”
“你们一定会过上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所谓苦尽甘来嘛。”夏之初突然有些词穷,骂人她在行,安慰人只怕还是第一次。
安抚好了丝语的情绪,夏之初冲了一杯咖啡给她,这才出去工作。
滚烫的液体,透过瓷杯子,将温度传到丝语的手心,即使再温暖,却不能消除她因为害怕而引起的寒颤。
“总裁,有一位程紫函小姐想见你。”前台打来的电话。
该不会是紫函也知道了吧?丝语捧着杯子的手轻轻颤了颤,收起眼中的泪光,等着她进来。
清脆的高跟鞋声“嗒嗒嗒”飘进办公室,紫函浅笑着,在丝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似乎欲言又止。
“紫函,有什么话就说吧。”丝语挤出笑容。
“大嫂,你和大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很好呀,昨晚还一起吃饭,然后他还去看了曦儿。”丝语有些心虚,但总不能先就全盘说出吧。
“可是昨晚他回来很不开心的样子,连瑜嘉嚷着让他讲故事他也不肯,最后在书房呆到很晚。”紫函疑惑地说。
“可能……可能是因为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吧,我也没听他说起。”丝语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兄妹俩虽然经常也要吵上几句,但感情,那是非常好的。
“不只如此,今早我还听说……”紫函吞吞吐吐,眼神瞥了瞥丝语,不再继续,应该是不应该说的话。
“你听说了什么?”丝语故作镇定地问,希望不是有人要暗杀风的事情,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大哥取消了预定的婚纱照拍摄和正在筹备的婚礼。”紫函的话声很低,闪亮的眸子盯着丝语,她也怕她大嫂哭,要是让大哥知道了,非得狠狠批她,但她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丝语怔了怔,脸上泛起一抹笑,但眼中却闪着泪花,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意呢?他是怕万一躲不过这一劫,会害了自己,可是他怎么能轻易放弃还没有开始的婚姻呢?那是他花了多少心血才打动她的呀。
“大嫂,你没事吧?”紫函起身问。
丝语摇了摇头,其实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筹备一切的,或者说他那么霸道的人,在她还没答应以前,应该就在秘密筹备了吧,但是为什么要为了那该死的意外而取消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很伤她的心吗?
他用他的爱、用他的诚意打动了她,但是现在一切将化为泡影,最难接受的,也是她吧。那一切的美好,就像是一个梦,倏然破碎了,什么也没有了。她紧紧握住那颗钻戒,她重视它,不是因为钻石有多大,不是因为它有多昂贵,而是她的价值,被他们的爱情赋予了新的意义。
“大嫂,对不起,让你难过了。”紫函看着丝语的样子,后悔死了,她怎么能告诉她这些。
“没关系,我会亲自去问他的,可能是我昨晚惹他生气了,你也知道,男人小气的时候比女人还厉害。”苦水,她只能往自己肚里咽。
看着紫函离开的背影,丝语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做女人真难呀,但是他不能不娶她的,婚戒已经戴上了,他就要对她这一辈子负责。
于是这一天,在浑浑噩噩、烦躁中度过。谁能体会到那种被宣判了死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执行的恐惧?此刻她就有那种感觉。等到下班,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冲下楼,去找他理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