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丝语是说回娘家一趟,此刻刚迈进大厅,紫函便上来搀扶着她:“大嫂,伯父伯母他们还好吗?”
“很好。”丝语淡淡地回答,神情是掩饰不了的寂寥落寞、哀愁凄苦。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紫函看她脸色很不好,忙问。
“没有,累了而已,我回房休息一会儿就好。”丝语说着,不顾紫函,缓缓上楼。她和林亚杰的协定,是不是也会伤害紫函呢?紫函虽然刁钻,却很单纯,她又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其实她很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好,让林亚杰这样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她,而且还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经过程凌风的书房,门紧锁着,门缝里透出些微光亮,他这么早就回来呢?丝语踌躇着,他平时只是虚掩着房门,很少会锁住的,耳朵不禁凑了上去,想要听听,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怎么可能?那么一个大活人,还会蒸发吗?”似乎是在急着寻找某个人,话声是压抑着的大怒,“就算是把整个地球翻一面,你也要在两天之类找到她,否则我让你们全都卷铺盖滚人”。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对方如何乞求了一番,程凌风竟然松了口:“算了,你们从林亚杰处着手吧,Amanda应该已经被他藏了起来。”
无疑,程凌风这么急着找Amanda,恰好证实了林亚杰的话。丝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五味杂陈,悲伤之外,却也有些气愤,为什么他不能好好地做人,为什么他总要惹上那么多恩怨?
丝语蓦地扭动门把,反锁着,打不开,心里面的委屈爆发出来,小手“砰砰砰”地猛敲了一会儿。
“老婆,你怎么呢?”程凌风敛着眉,错愕不已,忙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揉捏,看着她眼里委屈的泪水,满脑子的在猜想,她可能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你对Amanda做了什么?”丝语盯着他的双眼问,话声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程凌风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今天你去见林亚杰呢?”
“是的,我不喜欢大家朋友一场,却把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可是他告诉我……”“轮.奸”那两个字,丝语说不出口。
“他告诉你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又去找他?我告诉过你,叫你放心,叫你不要去找他,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程凌风怒气窜上来,他不需要她插手这些事情,他自己能解决的,但是她为什么去找林亚杰?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分担,不论是快乐还是苦恼。”丝语说,想到答应林亚杰的条件,想到不得不用那样的方式去分担,眼泪就簌簌而下。
程凌风托着她的小脸,吻着泪痕:“别哭了,我只是担心林亚杰趁机又玩什么花样,我并不是想要责怪你。”
“那关于Amanda的事呢?”丝语问。
“是有这么回事,可是……”
丝语截住程凌风的话,挥舞着胳膊,有些激动地说:“不论可是什么,你都不应那样做,那是犯法的事情,而且还这么恶劣……你也是有老婆、有妹妹,以后或许还有女儿的,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你会是什么感受?”
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假设,而且他从来也不再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去假设任何事情。
“我知错了,老婆,你别生气了,小心伤到小公主。”程凌风忙低眉顺眼地说,心里却不以为然,没人敢那样对他的家人。
“我知道,你只是在敷衍我,对我一套,转过身对其他人又是另一套。”丝语握着他的手臂说,“争强斗狠,那并不是这个社会唯一的生存法则,你需要以德服人。”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那样残忍了。”程凌风说,“以德服人”四个字只怕一转身就忘干净了。
丝语疲倦地点点头,柔声嘱咐道:“但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老婆放心。”程凌风揽过她说。
“我已经说服了林亚杰,他答应庭外和解,儿子暂时会留下。”丝语累了,柔若无骨一般躺在他怀里,柔柔地说。
“就现在的情况看,他没有道理会庭外和解的,老婆……”程凌风俯身看着她,突然很担心很担心,心里面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十分的不安起来。
“你别多心,你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又何必做得那样绝呢?”丝语说,有意避着他的双眼。
程凌风的眸子里闪烁着狐疑的光芒,即使林亚杰答应庭外和解,他也不会放松警惕地,那个男人的嘴巴太会说了,谁知道不会是另有阴谋,而且她觉得丝语的眼神有点怪异。
“老婆,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程凌风问,男人也有直觉的,更何况丝语根本就是一个不会骗人的人,“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相信我,我不会的。”丝语说,“我在那里和他说了大半天,回来又和你起了争执,就快累得晕倒了,老公……”
“好,我相信你,我抱你回房休息吧。”程凌风忙说,大手已着力将她抱起,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疲倦了,脸色也不好,真担心她接下来的几个月支撑不下去。
但是,程凌风这样的男人,即使事情结束,他也要弄明白,林亚杰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丝语所说的劝服,基本上没有这种可能,林亚杰那样能说会道的人怎么会给别人劝服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