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冷静点!我不想和你吵。对彼此都公平点,我不在什么名声,就DNA!你把孩子生下来,结果是我的,孩子归我,房子存款,我一样不少你,行了吧!”
这声音每天早上听一遍,是袁树袁医生无误,许如默大惊,耳旁警铃大作,脚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自主的停了一停。这时,楼梯间的门正好突然被人从里面撞开,许如默闪躲不及,只见一名短发靓丽的女子面色愠红的快步走了出来。
似乎是没有料到会碰见人,那女子抬眼愤恨的匆匆扫了许如默一记,耳畔生风的从她身边超了过去。
袁树跟着就推门出来了。许如默觉得非常尴尬,佯装没事,两手抓着吃剩一半的三明治朝他挥了挥:“嗨,袁医生。”
袁树的脸色毫不意外的僵了一下,没应,低头从许如默身边走过去。
许如默跟在他后头暗暗咬了一口三明治,悄悄落了几个脚步。等他走得远一些了才往手术室那边过去
最后一口牛奶干掉,正好到手术室门口,许寿觉已经被推了进去准备打麻醉剂等待手术进行。
如默有点儿懊恼,听了别人一堆破事,错过了给爷爷打气的机会,实在划不来。
袁树镇定自若的换了白大褂进去准备,如默看着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寻了长椅坐下来,低眉双交握着……很紧张,也很害怕。
这种感觉,其实不陌生,当初父母出事进医院,她也是这样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等,从天明等到天黑,然后……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天亮过。
惶惶不可终日,草木皆兵……大概就是她现在所有的情绪。
忽然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如默吓了一跳,转脸看过去,不禁松口气:“毅哥。”
叶秩毅把一瓶水递到她手里,附带了一枚小瓶子。
如默低头看了,药瓶还是满的,她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倒出小药片吞了进去。
“我明天把钱给你。”
叶秩毅摇头:“就非要算得这么清楚?”
许如默耸肩:“歹命,没办法。”
叶秩毅笑笑,半侧身靠着长椅坐好,问:“手术怎么样?”
“不知道,进去有一会儿了。”
“别太担心,听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严重。”
“嗯。”
许如默低头盯着地板上自己的脚趾,从左往右数了一遍,又从右往左数了一遍。时间滴答滴答走着,叶秩毅不说话,她也不说。其实是知道他下一句想要提谁的,就是不想要去听,能拖一时是一时。
就像小时候感冒,非要喉咙发炎到不能说话,唾沫都咽不下去的时候才肯含着两汪眼泪去挂水,
“我在楼下碰到了南行。”
心口莫来有抽了一下,许如默应声:“哦,他没上来。”
“也许是你们俩没碰见。”
“也许吧,我下楼买了点东西。”
叶秩毅问:“楼下那间临街的小卖部?”
如默点头:“你怎么知道?”
叶秩毅露出了然的笑:“我说他怎么会从那边绕过来,住院部明明是在对面。”
许如默顿了一秒,眼睛落到十根脚趾招摇的人字拖上。她去小卖部的时候踩到了口香糖,光脚拎着拖鞋在花坛边上蹭了半天……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耐烦起来。
“哎,毅哥,我记得你挺多事的,律师事务所的执照拿到了没?你那个老外伙伴有待磨练啊,让他留守绝对有弊无利,我这里没什么事儿,有医生护士呢,你赶紧回去吧。”
噌的一下站起来,许如默抓着叶秩毅就拽他起来,一个劲儿的叨叨,赶人的架势非常明显。
叶秩毅由着她拽,一点儿不心疼他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装,脸上还带着笑。
许如默真是不待见他那了然于心,好像啥事儿也瞒不了他的笑,三两句话反复堆叠着,又推又搡,硬是把叶秩毅给推到电梯门口。
“电梯来了!毅哥,赶紧,别让人楼下的等。”
“如默,”秩毅扶住她推他的手臂,沉下面孔来,认真的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最终只是在她肩膀上示意性的拍了拍。
许如默敷衍的点头扯起笑,朝开了门的电梯里看,连声说:“快进去吧,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你。”
叶秩毅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放了手。
笑着看电梯门关上,许如默嘴角倏然垂下来,双手用力的揉了揉脸,把脸颊都搓得有一点点麻,她才转身往回走
在手术室外坐着,恍恍惚惚的,许如默时不时抬头看顶上那盏红灯,脑子里一会儿是担心爷爷,一会儿是臆想叶南行在小卖部那儿看到她当时的样子.......
她心就像是被放在什么上面煎煮似的,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隐隐觉得气闷起来,心口也一星一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