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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挑战

1233年。罗马。夜。

格列高列九世站在摇摇欲坠的城堡顶上,他定定地看着远方,眼神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是一团快速退去的黑雾,如果仔细分辨,还可以看见黑色的雾气在不断地翻滚着,隐隐约约还透出一种痛苦的嘶吼声。

满天虽然有繁星,甚至给人一种伸手即可摘到的感觉,但却无法吸引这位教皇目光。格列高列面目冷峻,眼里寒光连闪。

经过女巫袭击后,此时的城堡只能用断壁残垣来形容。城堡的三分之二被毁,全部塌陷。它的身体上有着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窟窿,像是受到了爆炸性的袭击。街道上堆满了被炸飞的碎石,碎石下是早已凝固的鲜血。有身穿黑袍的人当然也有教堂的光明武士,普通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相同的是,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依然可以看到一些触目惊心的尸体,它们有着绿色的手臂和比刀锋还要锋利的尖爪。

街道满是哀嚎声和惨叫声,飘在空气中的粉尘还没有落下。女巫的袭击带来了恐惧和死亡,但她们的离去并没有带走这里的悲伤。

整个城堡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教堂,但依然有不少光明武士在这里把手着,像是在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穿着盔甲的城防兵在街道上走动着,他们皱着眉,不耐烦地低声骂着,虽然偶尔会对那些受伤的居民搭把手,但大都多是若无其事的走开。

破碎的城堡中依然有残存的女巫,她们带着满身的重伤,不甘心地和对那些武士做着最后的挣扎,偶尔拼尽力量召唤出一两个野兽,但很快就被武士分解。然后,女巫惨叫着,或被呆在一旁的牧师的光明力量化解成一团黑雾,或被武士们铐上枷锁,带到火刑架上承受火焰的炙烤。民众在一旁高声嚎叫着,不停地向火刑架上的女巫扔着石块,以此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怨愤。

而格列高列九世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教皇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灰袍的人,他隐没在黑暗中,使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教皇的问话。

“你来了?”格列高利淡淡地问。

“是的,陛下。”灰袍人瓮声瓮气地答道。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又沙哑。

“你对她们的突然袭击怎么看?”

灰袍人全身一紧,他低声答道:“我不知。”

格列高利顿了顿,说:“那就说说这次的破坏情况吧。”

灰袍人明显地松了了一口气,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陛下,三分之二的教堂被毁,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没有一座教堂是完整的。”

教皇沉默了一会,说:“然后呢?”

“我们忠实的守卫者和虔诚的信徒死伤惨重。”

教皇一听,音调略微提高了几分,“这些事有专门的处理人。你应该告诉我重点。”

灰袍人全身抖了一下,诚惶诚恐地说:“是,陛下。那件物品完好无损。只是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用那件物品让女巫们有去无回?这样,我们就不会受到如此大的损失了。”

格列高利冷哼一声,说:“那件物品远不是眼前的一切所能够比的。”

灰袍人连忙低了低身子。

只是教皇没有告诉他的是,女巫们此次的目标正是那件物品。

教皇看着东方泛白的鱼肚,那里光明一片,但他心中却感到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

“我以主的名义向世人宣告,巫术将于异端等同划一。”

1479年。德国。里尔地段某一豪宅。

里尔地段作为该区的唯一富人带,具有独特性和神秘性。这里莺歌绿草,碧水蓝天。但是,这里的所有的豪宅的主人却是不为人知的。那些神秘的富人们在购买该地段的房子时,他们的私人信息也被按照他们的相应需求做出不同级别的保护。当然,保护级别越高,花费也就越高。

在这里购买房子的人非富即贵。买房子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所谓的上流社会的“消遣”。所以,为了不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记者拍到,同时又能享受高级待遇,这里自然成了众人的香馍馍。

只要在这里住下来,就能享受到卫兵的保护。但是有一种情况是卫兵们无能为力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在这里进行享受的时候,偶尔也会碰上自己特意要避开的亲朋好友。这种情况下,只有掩面并且命令卫兵赶快离开。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特殊的。最特殊的是这个地段由一个神秘的机构控制。最近一段时间,有情报称这个机构要抵抗异端裁判所。

异端裁判所是由教皇陛下亲自成立的一个惩处异端的机构。这个机构也坐落在里尔地段,与里尔地段的神秘性不同的是,异端裁判所是公开的存在,这里也是里尔地段最热闹的地方,但是今天,这里大门紧闭,显得分外冷清。

在里尔的地段的某一豪宅里,两名多明我传道士英斯提多里斯和司本格正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喝着鲜红的葡萄酒。二人穿着偏灰色的白袍子,焦灼不安的脸上是满是皱纹。手里是珍藏多年的葡萄酒,桌子上更是摆放着各色的甜点,但两位上了年纪的传道士却无心品尝。他们不停地张望着四周,尤其是那道紧闭的大门。二人偶尔也对视一眼,眼里的不安让房间的气氛更加的凝固了。

两位传道士焦急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昨晚,他们接到了情报,里尔地段那个神秘的机构竟然袭了异端裁判所。并且他们即将有所行动。目前这个情报已经得到了确认。

这个不可思议的情报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提供给他们的。在接到情报后,二人立即表示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机构展开行动,但却遭到顶头上司的拒绝。他们没有得到对那个神秘机构展开行动的许可,但却得到这样一个任务,在这个宅子里老老实实地等待“大佬”的出现。

“阁下,你认为这位‘大佬’会是哪位尊神?”英斯提多里斯问。

司本格挥了挥手,让那些随从退了下去。他注视着英斯提多里斯,凝重地说:“你觉得会不会是教皇陛下?”

英斯提多里斯一惊,手中的高脚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司本格绿色的眼珠,竟然从中发现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恐惧。心中冷笑一声,这家伙的胆子可真够小的。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也就止住了对司本格的鄙视。

这件事情的确很严重,任何一个忠实的传道士都不会忍受教会的尊严受到挑战。

“不可能!陛下身在罗马,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接见我们两个?”

门,开了。吱呀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惊起一声回响。两个传道士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他们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灰袍人。那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兜帽遮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见他的真容。夜晚的冷风透过门打在了两位传道士的身上,他们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回响着。

灰袍人手里提着一个布袋,那个袋子成圆形。袋子正在不停地滴着血!

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地摸向了藏在沙发垫下的剑。

“英斯提多里斯,司本格?”灰袍人淡漠地问道。

司本格吞了口唾沫,他看了英斯提多里斯一眼,发现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是的,阁下。请问您是谁?”司本格说。

灰袍人点了点头,“那就对了。”他也不管地板是否干净,直接将滴血的麻袋扔在了地上。麻袋滚了几圈,染得地上一片血污。

灰袍人径直坐到了沙发上。

英斯提多里斯问:“阁下,您还没有……”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灰袍人打断了。“你们的上司没有告诉你们我要来吗?”说完,他就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两位传道士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即刻对灰袍人行了一礼,“陛下!”

英格森八世点了点头,说:“两位不必这样,请坐吧。”

二人脸上写满了震惊,显然还没有适应眼前的情况,在他们看来,教皇陛下的出现,伴随着是红衣主教和勇猛的光明武士,还有不可缺少的仪仗队。但眼前的人却提着一个滴血的袋子出现了。现在,他们两个人还能闻到教皇身上的血腥味。

“两位,不为我来一杯吗?要知道我刚了做一件事情,需要一杯上好的酒来镇定我虚弱的神经。”

二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司本格抢先上手,他为英格森八世倒了一杯酒,紧张的情绪险些让他把酒洒到桌子上。“实在抱歉,陛下。我们真的没有料到您会接见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

英格森八世喝了一口酒,淡然道:“这没什么,我们都是侍奉主的人,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说实话,我并不愿意千里迢迢赶过来。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的尊严将会被抹杀的一干二净。相信两位也不愿意让这种情况出现吧。”

两个传道士再次站了起来,他们诚惶诚恐地说道:“我们会以生命捍卫我们的尊严,绝允许敌人践踏它的一寸土地。您有吩咐,定当全力以赴。”

英格森八世看着两个人,说:“真的吗?”

“千真万确。”

“好!”英格森八世也站了起来,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踱着步子,身体也微微地摇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英格森八世说道:“既然他人无视我们的存在,还肆意践踏我们的尊严,我们就要以最强的手段予以还击。”

两名传道士严肃起来,认真地听着英格森八世的发话。

“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所以我特意任命两位为裁判所的裁判官,来处理这件事。你们要在黎明的那一刻,带领我们忠诚勇猛的武士给予那个神秘的机构致命的打击。”

两个人紧绷的身子一直没有放松下来,“好了,两位。正式的任命书会在这次任务完成后下达。我们的武士已在外面整装待发。你们计划好后便可行动。我要走了,感谢你们的酒。”英格森八世说完,放下酒杯离开了。

“陛下。”司本格叫住了英格森八世。他扭过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件东西……”司本格指了指地上的袋子,说。

英格森八世嗯了一声,他说:“那是留个你们的。”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知道袋子上的红色是鲜血,但袋子里面……

英斯提多里斯上前拿起袋子,他看了司本格一眼,打开了它。

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二人低呼一声,看到的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那张极度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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