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出口，防守就会越严密。看这个意思，当前位置距离出口已经不远。石小川借助夜行衣的掩护，躲在黑影里朝外张望。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守着嘴边的肥肉不能咬下去。放弃与不放弃，是令人倍感纠结的理由。就差这么一点！便与胜利擦肩而过！
一夜没睡，不是没有收获。虽然没有完成潜出古堡的小任务，好歹也弄出一份相对简单的坐标图。只要有了这份地图，等田晓晨他们过来，这些所谓的纵横交错都不叫事。决定返回的石小川刚要离开，就听岗哨那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剪掉翅膀的鸟还能飞翔吗？”不知外面有人旁听，士兵甲说完，将烟蒂按在沙袋上。
士兵乙重重地叹口气。“唉！怎么全是废话，这还用说！？那可不是头发，没了羽翼很难再长出来的！”
士兵甲认真地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开春又下起大暴雪。这个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待得！”
听出不满，士兵乙轻咳两声。朝前后左右张望片刻，压低声音提醒士兵甲小心隔墙有耳。别看大雪封山导致道路难行，那也要分对什么人。大雪或许能阻住食物补给，但有些人的脚步是挡不住的。只要他们想，即使下刀子，他们也会准时到达的。所以，千万小心在意。不能放跑一个，也不能放进一个！
士兵甲听到士兵乙的絮絮叨叨，低声骂了一句。拍拍手里的自动步枪，严重表示这东西也不是吃素的。敢闯这道关的，怎么着也要给他留个念想！
“照目前的天气状况，补给单位至少一周才能过来。也不知道仓库里的存货够不够，别再连米饭都没得吃就好！”
士兵乙听到抱怨，小声说道：“我这还藏着两个凤尾鱼罐头，万一没得吃还能打牙祭。你可千万别声张出去，就咱俩人知道！”
“太棒了！”士兵甲答应一声，使劲搓搓手。
两个人好象信心十足的样子，所有的话题只围绕美食。除了抱怨最近的伙食不给力外，也没别的。
石小川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慢慢靠上去再次寻找绕行角度。如果想通过去，必须想办法绕过这座半掩体工事。但角度依然不理想，半开发式结构掩体几乎无死角。
眼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久违的转机迟迟没有出现。躲在暗处的石小川决定离开，弯着腰慢慢朝后退却。刚退了两步，岗哨那边的谈话戛然而止。
“你听到什么动静没！？”岗哨那边安静了小会儿，突然响起士兵甲的声音。与此同时，，是慢慢拉动枪栓的声响。
没有回答，周围安静的几乎能听到细沙流动的声音。士兵乙扶着枪左右瞧瞧，然后朝士兵甲摇摇头。“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士兵甲使劲掏掏耳朵，又耐心听了一会儿。往石小川所在方向张望片刻，突然举着枪走出岗哨。“掩护我，我过去看看！”
夜行衣靠不是隐身衣，躲在暗处不被看到的原因只是角度问题。一旦对方靠近，马上就会发现异常。听到脚步声逐渐临近，抱成一团的石小川心知不妙。他可以一刀解决掉靠过来的士兵甲，却没办法消弭岗哨那边的危险。只要枪响，所有的计划都要面临终结的可能。
怎么办！？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应该摸进去彻底解决这两个哨兵！现在倒好！处在大口径枪口下，周围连个躲避弹雨的地方都没有！握住三棱刺的手心冒汗，变得湿漉漉的。
脚步声在石小川的不远处突然停了下来，士兵甲朝面前的黑影瞧了瞧。由于光线照明的角度问题，明明看到这个地方有团黑影。走近了才发现，那只是光影效果。再抬头朝光线昏暗的隧道张望片刻，发现没处弱光下面都有一团黑影存在。而且，一直延伸到远方。若是一一查证，可能要走完整条隧道。
士兵甲正犹豫要不要再确认几处黑影，身后传来士兵乙的喊声。意思是提醒他别走太远，只需卡住这处关隘即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换班的时间快到了，别没事找事！
士兵甲低声骂了一句，也算是给自己提个醒。然后朝控制四联高机的士兵乙挥挥手，推上枪械保险的同时转身返回哨位。
等哨位那边重新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石小川这才轻轻把抽出一半的三棱刺插回皮鞘。确认不会再被谁关注，赶紧悄无声息地慢慢后退。随着馒头大米与午餐肉罐头那个好吃的谈话声逐渐消失，差点触发的危机就此消弭。
就在石小川站起来离开的同时，士兵甲和士兵乙对视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可惜的是，石小川并未看到这一切。
没走多远，迎面撞见一个人。帽檐造成的光影效果，无法看清对面的长相。石小川是迎着光的，他看不清对方，对方却能看清他。
“侍卫长大人？吃了！？”对面这位显然也没想到大清早能碰到熟人，一愣之下打声招呼。
看不清，不代表听不清。声音很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石小川嗯了一声，迎上前去。待走近再打量，原来是伙食营的老伙计，大广！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期待熟面孔却一个找不到，没这个念头一碰一个准。石小川也顾不得高兴，一把将大广拽进路边的小岔道里。前后看看无人，这才低声叹道：“我靠！终于见到个活的！”
不知道石小川什么意思，大广一脸惶恐。这年头死个人跟拍个苍蝇差不多，有人真想杀人灭口，事后连查证的都没有。
“侍侍侍是，是谁！？”被拖进黑影里的大广反应迅速，抬手到处乱摸装夜盲症。“我我我什么都看不见，刚才，刚才是谁拽拽拽我！？”
好端端的能把人吓成这样，估计也没谁了。见这位突然又瞎又结巴，石小川气得肚子疼。“闭嘴！没人要把你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