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即便猜测到那炸弹多半是假的,苏雪也紧张出了一额头的香汗,一点儿都不敢放松。
看样子,好像她赌对了。
司机更是屏住了呼吸,一双不满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紧张到了极点。
这种事情不可能不紧张,万一眼前这警察一失手,那么只需要一瞬间两人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估计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信号灯变为了常亮模式,不再闪烁,警报声也变得舒缓了起来,人的心情也随着警报声变得缓和安定了些。
苏雪没有迟疑,忙不迭的松开绑带,把炸弹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然后吩咐道:“你快点离开这里。”
就这这个时候,警报器突然发出一阵尖锐且急促的警报声,声声入耳,刺激着耳膜,甚至是大脑。红灯急速的闪烁着,和苏雪瞬间加速的心跳相符合,红光也有些刺目了。
苏雪周身的汗毛直竖,头皮发麻,连脑仁都是一阵刺痛。
完了!这炸弹难道是真的?
她愣在当场,难道这炸弹真正的触发条件是压力么?解开腰带失去压力就会爆炸。
这下真的要完了,根本就来不及逃跑了。
司机一愣之下,双腿直打哆嗦,想要跳下车去逃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腿。
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炸弹信号灯急速闪烁,心沉到了深远低,嘴唇翕动着着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
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爆炸的火焰、弹片和冲击波吞噬,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了。
一秒之后,反应过来的苏雪一咬牙,刚准备丢下炸弹拉司机逃跑,手里的炸弹突然砰地一声响了。
意料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荒唐的是从一个管状小筒里喷出了一发小型的喷花,撒了苏雪一身。紧接着一面小旗子从小筒里面伸出来展开,旗子展开,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条子”。
这就是一个恶作剧,用来嘲讽警察无能的恶作剧,是赤 裸 裸的打脸。
苏雪眼角的肌肉忍不住抖动,她仿佛看到了某个角落里歹徒笑得张狂无比、扭曲着的脸。心中怒火熊熊中烧,整个肺部都气的生疼。
司机虚脱似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救护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拉风箱。
紧接着他神经质的笑了,“呵呵,呵呵呵。我没死,我没死……这是一颗假炸弹……”
司机劫后余生的感叹声本来没有蕴含别的什么意思。
只不过落在苏雪的耳朵里,却是讽刺无比,让她羞愧不已。歹徒在啪啪打她的脸,打江阳市警局的脸。
狠狠的抽出小旗帜,把假炸弹摔在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这就是糊弄人的玩意儿,只不过做的很逼真,在歹徒劫车的那种情况下也不会有人认为它是假的。
大多数人肯定不会相信,歹徒会弄这么个糊弄人的玩意儿玩警察,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故意挑衅警察作死么?
而事实是他们的确是在作死,抢了人戏耍了一遍警察,临了临了还要狠狠的再给警察的脸来上一巴掌。
“苏警督在怎么样了?”赖思桐第一时间就凑了上来,甚至没有发现苏雪身上的喷花碎屑。
问出这一句才诧异的看了一眼,充满了疑惑:“苏警督这……”
没有说话,默默的把那支小旗丢给赖思桐,愤愤的拍打着身上的喷花碎屑,脸黑的能吓哭小孩,“那炸弹是假的,这里已经没事儿。抓紧时间处理一下,恢复交通然后回警局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
憋屈死了。
不过憋屈归憋屈,工作还不能拉下。
现在歹徒们跟丢了,直接证据也都断了,就需要从侧边寻求证据,需要进步一的调查。
那群歹徒不可能就这么人间蒸发,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们,到时候再一雪前耻。
江阳市市区以西三十公里的一个名为清运镇的镇子深处,一座农家小院里劫了救护车一伙人窝藏在这里。
一个外表看似普通的房间,里面却是一个简易的手术室,各种常规的药品以及医疗用具都有,能够进行简单的手术。
此时黄三正在手术床上,挂着液体,腿部一颗卡在骨缝里的弹头被取了出来。两处贯穿伤也被处理了, 断掉的左臂也接上了。
只是他失血过多,脸色煞白难看,没有血色。好在这个手术里配备有血浆,才没有让伤情进一步的扩大。
“老大,黄三和他的三个兄弟的伤都已经处理过了。这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怎么办?”一人压着医护人员,手里的枪遥指着三人。
三名医护人员顿时大惊失色,更有人抽咽起来,纷纷跪地求饶。这些歹徒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各位大哥饶了我们,不要杀我们。我们都没有见过你们的真面目,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们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不要杀我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求求你们了,我的孩子只有两岁,不要杀我……我们没有办法高密。”
三人哭作一团,押解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男医生踹了个狗吃屎,骂骂咧咧的吼道:“特么的不要鬼嚎了,再哭,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们,送你们去见阎王。”
这里的人到现在为止都套着头套,甚至三个医护人员包括林絮花在内,一路上都是被蒙着眼睛弄来的,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都不知道。
老大狭长的眸子冷冷的瞥了手下一眼,似乎有什么深意,他冷冷的道:“我说过了我们是救人的不是要杀人,你听不明白?看你样子似乎很想杀了他们,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瞬间就让周围的空气降到了冰点,同样带着头套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多少有些闪烁的道:“老,老大我这不是害怕暴露了我们,惹来条子不就不好了么?放他们走还是有危险的,不如……”
他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杀人灭口。
三名医护人员磕头如捣蒜,惨呼声悲戚,“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放过我们。”
老大头套遮住的嘴角微微一抽,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手下的态度明显的收敛了许多,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他继续冷漠的问道:“我问你们里面的病人情况如何了?如果他没有危险了我就放你们走。如果你们撒谎,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无论你们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不要怀疑我们的能力。”
医生一听有活命的希望,感激涕零的磕了个头,才道:“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只要注意一下不要感染了,就不会有什么事儿,多谢好汉不杀之恩。”
“滚吧!你送他们出去,怎么做不用我在教吧?梦棱两可的说了一句,手下浑身一震表示明白带着三人走了。
之后老大才脱掉头套,露出一张消瘦的脸,狐目薄唇鹰钩鼻,短发乱眉,左侧脖子上有一条刀疤,有五厘米左右,表明他以为受过很重的伤,几乎要命的伤。
那不是刀伤,倒是像子弹贴着脖颈划过撕裂肌肤造成的,再偏一寸,就是弹中咽喉的下场。
“黄三!”狐目男人推了推黄三,黄三幽幽醒转,刚想要挣扎着起身,就被狐目男人给压住了,“没事儿了,你现在安全了。”
黄三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干巴巴的嘴唇动了动,虚弱的道:“武哥你救了我啊,是谁通知你救我的。这次好险,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要不是你救我,我这次肯定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武哥听完,眉头一皱,怒斥道:“黄三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胡作非为,不要趟这趟浑水,你偏不听。
这下好了,这儿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远走他乡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改名换姓苟活下去,西北还是西南你选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