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现在“中国警用第一枪”新式9mm转轮手枪出现在裴涛手中,黑黝黝的洞口正对着李宗泫,那架势仿佛随时会扣动扳机,把他的脑袋打个血窟窿,吓得李宗泫不由自主往后退,一头冷汗的躲在康靖身后说:“你不要乱来,我给你无仇无怨的,你干嘛事事冲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你他妈谁啊你?”
“裴涛,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是罪加一等。”康靖一看那把手枪就知道这个裴涛不但越狱而且还袭警,这简直是罪大恶极,但是现在裴涛手里有枪,而他们这伙人中钱教授和他的学生是指望不上了,王肖阳虽然看上去没事,可是康靖知道他在杀猴子那一场战役中为了保护钱教授、方洋,受伤最严重,而自己身上也浑身挂着彩,比刚动完手术的裴涛好不到哪里去,当然就算没挂彩他也挡不住子弹,可是再着急也不得不稳住场面:“你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李宗泫就是一个江湖混子,你找他做什么,他骗你钱了吗?没关系,他骗你钱你可以报警,你要相信警察,相信法律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通常情况下,想杀人都是有仇有怨,再不就是被人骗财骗色,气不过,像李宗泫这种情况很有可能的就是他混江湖算命的时候骗了人家钱,人家临死的时候想拉他垫背,也算是有仇不过夜。
“没有,我李宗泫虽然是个跑江湖的,但是绝不骗人,我根本没见过他,骗什么钱?我冤枉啊我,我窦娥冤……”李宗泫一听康靖这么说,立马窦娥冤,这康靖说话简直就是把他当作砧板上的鱼,随意宰割啊。
“他没骗我钱,他骗我钱倒也无所谓。”裴涛很虚弱,但是抢抓得很稳,阴森冷漠的笑道。
“裴涛,你想干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说出来,说不定我会把他交给你处理。”王肖阳面无表情的看来一眼李宗泫,淡淡的说。
“王肖阳,你可不能这么办,我可是你兄弟……”那一眼看的李宗泫心里发毛,这个王肖阳心性绝对不如康靖善良,有原则,康靖作为刑警虽然有些古板,有些不通情达理,但却是难得的遵守一切法律法规,他是那种就算自己受伤也会救人的老好人,但是王肖阳不一样,他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不讲规矩,想干什么干什么,然而他就是不讲规矩,也就是不讲道义,说不定裴涛叽哩哇啦一说,王肖阳真的会把自己交出去。
“是兄弟就要懂得牺牲自己保护兄弟,待会要辛苦你了,兄弟。”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而且翻得很快,王肖阳对着他漫不经心的一笑,很不道德的说。
“李师傅,废话少说,你看我面相如何?”裴涛端了端手里的枪,冷笑的问。
“你面相不好,眉毛是寿宫,你看你眉毛稀稀落落就剩几根,这说明你身体有问题,再加上你脸色泛青,印堂发黑,肯定不长命……不对,我说错了,你…….”李宗泫不假思索的说出这些,随即又想反口,他可不能惹怒这个拿枪指着他的神经病,可是话说出去了,怎么收回?
“是啊,我知道我快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快要死了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我的。”裴涛笑得很悲凉,带着神经质:“你说我眉毛过眼,主聪明长寿,山根藏珠,将来必定事业有成,家大业大,只是两颊无肉,家道清贫,父母兄弟无助,肯定要经历面临前程似锦也无人铺路的一种悲哀,一命二运三风水,命运可以天定,但是风水可以改变一些不良状况,你还说如果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就可以给一个人改运,你还说这一块就是难得的风水宝地,肯定葬着了不得的大人物。”裴涛越说越笑的凄惨的,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说过这句话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根本不认识你啊。”李宗泫心里委屈,他什么时候给这个杀人犯算过名,测过字,择过偶的?
“二十年前,你还记不记得你一个人喜欢在大槐树地下自己玩,当时没人理你,就我理你,你当时是这么说的。”裴涛皱着眉头提醒道。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才七八岁,哪里给你算命,一个七八岁孩子说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智商该充值了。”李宗泫终于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这敢情二十年前的事也翻旧帐?太让人伤心了。
“别人不信,可是我信了,既然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为什么要便宜别人?当时我父亲还年轻,于是趁着天黑我把我爷爷的尸骨挖了出来,埋在了这里,还别说,那一段时间,我们家却是顺风顺水,一点差错都未曾发生,可是后来就不好了,你看看我现在,你还能认出我就是你小时候看着你长大,自己舍不得吃馒头也要留给你的裴大哥吗?”裴涛往自己的头上摸了一把,一大块的头发就这么掉了下来,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看着我长大的?你也是李家庄的?”李宗泫努力的去想自己小时候没事乱看乱说的事,可是他越想越想不起来,他小时候胡说八道海了去了,自从看到那部书之后,基本上逮谁跟谁说,可是谁信?他无论如何他想象不到有人就信了他的话,而且现在居然跟他找后账。
“是啊,当时我在考大学,你知道的,文化革命之后,一切百废待兴,我就是趁着那个机会考上的大学,那时候考上大学可是很光荣的事,考上大学之后,可是没过多久我父亲死了,我也千辛万苦的打了条地道,把他葬在这里,可是再也没用了,我考上大学,所有的同学都走仕途,只有我当了一个中学老师,你知道青少年有多叛逆吗?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扎根下来,妻子却跟别人跑了的滋味吗?你知道自己的孩子得了不治之症的滋味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李宗泫,李总裁,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把我们家的人葬在这里?”裴涛怨气冲天,红着眼睛看着李宗泫,似乎想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当年他父亲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打通了一条密道,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父亲进了古墓,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了,又把棺椁里面躺着的人拉出来,把他们家老爷子的尸体抬进去,这绝对不是一个人轻易办到的,为了隐藏秘密,为了格杀所有盗墓的盗墓贼,他还特意训练了一批猴子,也就是那群对进来的任何人格杀勿论的泼猴,然后他们一家离开了破落的李家庄,偷偷卖了古墓里的明器,在城里买楼买房,吃香的喝辣的,过着人人艳羡的小资生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几年顺当日子,这麻烦接踵而来,先是生意失败,家里的钱赔的底朝天,然后母亲重病没了,再是父亲没了,现在又是妻子出轨,儿子得病,白血病,这几率也应该没谁了却都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是为什么?裴涛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有一天,裴涛鼓起勇气找高人算了一挂,这才发现他的坟墓风水被人给坏了。
“卧槽,我当时那么小,怎么可能记住,再者说了,你居然相信一个小孩的话?那可是一个七八岁小孩乱说的。”李宗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涛说,那么小的孩子说的话也有人信,那他早应该发财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