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伏晓夕此刻的模样,白小楼非常相信现在自己要是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那这重情重义的豪情少年便会崩溃暴走:“放心。箫宝的身体现在还是很安全的,而且正奔着还魂香的所在急速前进。”
“怎么说?”摸不着头脑的伏晓夕询问详情。
“嗯,我长话短说。在我踢断那颗紫牙之后,玉关崩毁,我找不到你的人却发现了周常参。原来那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而不幸的是箫宝的身体就落入了他的手里,于是他就威胁我帮他探路,不过好在我偷偷找机会溜了出来。”
“周常参……”默念着这熟悉的姓名,伏晓夕眉头微皱,常参是族长的儿子,他和自己素来不和,不过同为禹皇族的一份子,最有可能接任族长之位的他应该不会对龙箫宝的身体做什么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赶上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放置还魂香的所在到底有怎样的危险。”时间不容耽搁,白小楼素来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说完话就开始转身引路。
记挂箫宝的安危,伏晓夕二话不说就举步跟上。咻~一道破空声响,烛龙赤晶便飞至身旁。看着微微颤动的赤晶,伏晓夕微笑地接下了这威能无比的绝世神兵。顺眼往后,只见古旧铜灯也随之而来,摇摇晃晃却不停不止,仿佛拥有一种永恒不变的崇高信念,伏晓夕恻隐心动便接起了它。
兴许是怕伏晓夕跟不上,白小楼没有再用缩地成寸的奥妙仙法,而是卷袍飞身前行。伏晓夕紧跟其后,心静下来才发现白小楼已经改变了很多,一头齐腰长发已经短成不及肩的短发,而手里也多了一柄长长的细刀——紫晶造就、内隐流星,怎么看怎么像雕鳞神兽的惊世圣牙。
太多的不解,太多的迷雾,前行的伏晓夕心中已是渐渐迷茫。白小楼是三年前的一个寒冬来到禹皇族的,那时的他奄奄一息,是伏晓夕恰好在雕鳞辟水界边界救起了他。来到禹皇族后,他自称记忆全失,伏晓夕便动起恻隐之心收留了他。
不久,龙箫宝为了打造“烽火奇兵”借走了他。在锋火奇兵的组建、壮大过程中,白小楼渐渐显现出他无人能比的天资才干,无论是战斗、医疗还是经营、集训,他全部都能如有神助地辅助龙箫宝做到最好。
原本听箫宝说起白小楼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功绩,伏晓夕是抱着半路捡到宝的心情而自豪的。但在亲眼目睹白小楼那神乎其技的步伐,又见到他被神兽星牙贯穿却毫不受伤的身姿后,现在的伏晓夕实在不得不怀疑白小楼的身份问题。
因为许多无法正面解释的问题,用反面去看往往能得到完整准确的答案。
但谁也不希望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了那么久的好友是一个带有阴谋的潜伏者,微微紧张的伏晓夕不自觉地握紧了左手的铜灯准备加速。轰然一声焰响,古旧铜灯居然向后喷出如龙长焰,激地伏晓夕瞬间加速逼近了白小楼。
“这灯……”察觉异状的白小楼回头欲言又止。
“好友见过这灯?这灯怎么了?”伏晓夕言语试探。
“没见过,只是觉得这灯有点诡异。具体怎么诡异我一时也说不出,只是觉得好友还是不要带着它的好。”白小楼盯着铜灯,一丝善意也没有。
“应该没事的。”伏晓夕已经摸到了一点使用铜灯的方法。浅笑安然中,古旧铜灯赤焰爆卷,熊熊焰端,燃燃焰尾,一盏铜灯竖立当中,正如一叶扁舟悄然成型。火随意至,伏晓夕便是有生之焰在世上唯一的亲眷,有所思虑无有不应。
想快即快,伏晓夕心中一想,赤色焰舟随即载上小楼急速前进。这便是有生之焰的用法?果然十分简便,伏晓夕心中偷偷窃喜,水火二者都是无形无端之物,但换而言之,无形无端自然也便可以幻化万物。就威力而言也许这铜灯不如赤晶,但在辅助方面,铜灯的万般变化可是比赤晶有用得多了。
白小楼仓促间乘上铜灯焰舟,神色依旧潇洒不变。这是一位无论外界如何都能不动于心的修者,但在这种时候,深沉的修养却足以成为让人警戒的引线,毕竟谁也不希望和这样一个沉着、智慧的人成为对手。不过,白小楼似乎看不到伏晓夕心境的转变,仍旧自顾自指导着方向。
“待会会有一片杀生骨林,我们要小心。”
听着白小楼的言语,伏晓夕微微皱眉,据《南明秘卷》记载,杀生骨是一种聚集灵气而生的异兽,以骸骨为载体,杀心极强且没有感受与弱点,唯有完全攻破其骨骸关节才能阻止其攻势,是一种极其难缠的存在。
绕过崩毁的玉关,焰舟急速而行,不一会便通过了长长的暗道,继而展现在面前的便是一方宝光闪闪的陪座大殿。无数灿烂辉煌的星纹闪烁梁柱砖地之上,大殿之间散落一地的白色骨质,有的似虎骨,有的似蝶翼,纷繁无穷,却也酝酿着最可怕的杀机。
白小楼似乎有所经验,借步跃下炎舟,抽出紫刀就是一计直劈。神秘的紫晶,璀璨的星彩,于白小楼单手直劈之下化为一道梦幻紫虹,犹如上古流传歌咏之景冲入凡尘,无声无息间爆发出数道绝色星芒,扫开眼前白骨。伏晓夕转瞬了然,牵引焰舟便随白小楼突阵。
然而杀生骨是巫神陨落后催生的恶灵凶兽,由它们组成的杀阵骨林又哪里是这么容易的突破的!只见数十只骨兽相叠而融,顿时化出一只长翼巨龙,龙首俯视敌人,强大威压中一道黑炽魔炎转瞬发动,携带惊悸呼啸的风声倾于白小楼。
紧随白小楼的伏晓夕总览八方,对这逼命的魔炎率先反应。左手举起铜灯,焰舟即时消散重组化作炽热炎潮冲向魔炎。但毕竟寡不敌众,黑邪魔炎占据先手优势,以数量压制之利顿时便将炎流打落而下,致使处于炎流之下的两人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