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和尚这时从上面爬下来。我急忙过去接应他,和尚把腰上的包袱甩给我,然后像死猪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胡喘,比我刚下来的情况还要惨。
我问他:“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下来?”
和尚费劲的解开腰上的救生扣,大喘了几口,发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正常。
“别提了,你肯定猜不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和尚抹了把脸,刚要说话。突然看见一旁正在擦拭头发的潘姑娘,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两个眼睛瞪的牛大,连喘气的动作也僵住了。
我就知道和尚会是这幅德行。但你小子好歹收敛一点,怎么说我也就是偷偷的看了一眼,你倒好,直接盯着人家的胸部不放了。换谁,谁不生气?
果然,那边的潘小姐脸色顿时一寒,拢了拢胸前的衣服,冷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坐在地上的和尚猛地打了哆嗦,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还是留着以后再看...”
我怕气氛再度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问和尚:“和尚,你说你刚才下来的时候看了什么?”
和尚把上衣脱了,用力拧了几遍,然后用上衣擦了把脸,喘道:“说出来你小子肯定不相信。就在刚才,我在瀑布后面看见一个佛头!巨大无比,你完全无法想象那个佛头有多大!”
“佛头?”
我愣了一下,问他,上面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和尚就道,怎么说他也做过几年的和尚,佛像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就是闭着眼,他也能认出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但是上面漆黑一片。眼前除了跌落下来的瀑布,再无他物。
不过这样说来,潘小姐说的应该没错。瀑布后面,确实立着一尊规模庞大的石刻佛像。但是如此大的一项工程,为什么要修在地下呢?难道当时夜郎国内的僧侣,都是钻在地下的夜猫子,见不得阳光?
就在我感到万分疑惑之时,和尚突然站起来,说道:“妈的,差点把正事忘了。潘丫头,你说入口就在瀑布下面。现在咱们已经下来了?入口呢?”
潘小姐指了指身后,我跟和尚靠过去,这才发现有个暗门就开在附近。我们脚下的这只巨手,紧靠着佛像的肚皮,而我们现在等于是站在佛像肚脐的位置。地宫的秘密入口,竟然就开在佛像的肚脐处。
终于找到了地宫入口,一时间我心里感慨万分。和尚这时却有模有样的朝佛像鞠了一躬。
我想他刚才说过,他确实做过几年和尚,就调侃他:“和尚,你可要想清楚。这里可是你祖师爷镇守的地方。万一把老人家惹急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和尚就道:“这你就不懂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大家都是同门。相互救济一下那是应该的。”
这人的脸皮要是厚到一定程度,那简直就无敌了。我调侃他,还不如调侃一块石头来的起劲。
在发现入口之后,我们立即收拾东西,钻进入口。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包袱里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派不上用场了。但是和尚还是坚持要带走。
进到入口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条人工挖掘的石道。石道修的非常粗糙,所以隐藏有机关的可能性不大。一行人走得很快,因为我们现在浑身湿透,急需找个干爽、安全的地方休整。
石道内充斥着我们杂乱的脚步声,而在石道的尽头摆放着两座灯奴。潘小姐拿火折子照过去,发现灯奴的后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狭窄石阶。石阶很窄,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通过。
和尚打了声招呼,率先走下阶梯,我跟潘小姐紧跟其后。漆黑的四周一片寂静,狭窄的空间,使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极其压抑。我自觉的屏住呼吸,踮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大约了走了半柱香的工夫,我就发现这道石梯其实是分为多层的复向梯。我们现在刚刚走完第一层。
不过潘小姐这时就在附近发现了一间石室。从石室内部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杂物间。毕竟要修缮那样一座大佛,肯定少不了一系列的繁琐善后工序,像这种杂物间,数量肯定不少。
我们在石室内发现了大量的废弃石料,以及数量不少的类似脚手架的东西。这种地方完全用不着担心机关陷阱,并且这里距离地宫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在此处休整,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
而由于潘小姐的缘故,我跟和尚只能在室外的台阶上休息,不过这间石室只有门前这一个出口,我跟和尚守在附近,倒也不担心里面的人趁机逃跑。而那些脚手架,此时正好给我们提供堆造营火的材料。
营火刚一着起来,和尚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全脱了,只剩下一块遮羞布。
“他娘的,这两天老子身上的衣服就没干过,命根子都快泡烂了。”和尚嘟囔了几句,就挠了几下敏感部位。这才长舒一口气,一脸轻松道:“你可不知道,这一路差点没把我憋死。这带个女人下斗就是麻烦,想干点什么事,都他娘的不方便。”
人只要一闲下来,之前的各种毛病就都找上门了。本来我还没觉得多累,但是屁股一粘地,顿时就起不来了。听着和尚的唠叨,我苦笑道,做人要知足,现在这种情况,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和尚的衣服已经被烘烤的开始冒腾白气,周围顿时就开始弥漫一股浓郁的潮味和汗酸味。我本来没打算脱衣服,但是没过多久实在难受的要命,也干脆脱了衣服。毕竟要是因为这个染上风寒,那就得不偿失了。
搭好衣服,和尚就捞过来包袱,开始清点里面还能用得上的东西。结果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除了密封在罐里的火油之外,其他东西无一幸免。甚至连包里干粮,那种几乎能把门牙掰断的饼,都成了面糊状,看的和尚直喊可惜。
我则趁这个工夫,把我脚上的水泡处理了一下。这两天我的脚几乎被泡烂了,大部分水泡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磨烂了。
和尚煮了点热水,一半留着喝,一般用来给我的脚消毒。
“你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来趟浑水。你看看,现在遭报应了吧。”
和尚用热水帮我擦了几下创口,本来毫无知觉的脚底板,顿时就疼得我呲牙咧嘴。
和尚继续教育我:“现在知道喊疼了?幸亏发现的早,万一创口感染,你这两只脚就算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