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沐之晚,姓沐,不姓顾!
那曾经也许是让她觉得最温暖的地方,但此刻,除了恐惧,剩下的只怕是痛恨了吧。
“我忘不了。”
就这么四个字,彼此都心知肚明。哪怕他重生一次,哪怕她爱他逾命,她都不能忘记,无法忘记。那黑色盒子里的最后一把骨灰,她永远也无法舍弃。
顾斯城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露出微微的沉暗。由不得女人的抗拒,弯腰就将那轻盈的身子打横抱起,她身上都湿透了,这种自虐的方式,可不适合她。
“我想逃离你了。”
沐之晚没有挣扎,被男人温暖的怀抱拥着,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倒是心底,彻底寒彻。
她以为,如果付出人生与性命就能和他重新相守,那她甘之如饴。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以为的总过于理想。
就如此刻,她每天可以看到他,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但痛苦,比从前更甚。
小晚放好了洗浴的热水,看着眸色生冷的男人抱着怀里淋透的女人进来,识趣地关上门,也不知里面的情况,但感觉……似乎很糟糕。
都怪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要是先生怪罪下来,也都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
浴室里,男人阴鸷的五官上还带着冷肃,方才她在墓园说的那一席话,他都可以视为不见。但唯独最后一句……我想逃离你了。
逃?沐之晚,你逃不了的。
如果一个人得了绝症,那唯一能救他命的药,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将她那一件件湿透的衣衫脱下,女人安静地看着男人有条不絮的动作,那温柔,那严谨,和记忆中的他,好像重合了,但又好像,分离了。
“你出去。”半响,一直沉默不语的沐之晚终于淡淡启唇,语气中尽是漠然。
顾斯城手上动作不停,淡淡应了一声嗯。
“啪!”
这一耳光,用的力虽然不大,但浴室里还是有不小的回音。
“出去。”即使怒极打了他,那好看的脸上看不出多少的红印,但沐之晚的语气依旧低暗,听上去倒像是有一些有气无力了般。
被女人打了一耳光的顾斯城神色不改,只是止住手上的动作,缓缓抬眼看了看女人苍白得没有一点红韵的脸。
这一耳光,可是泄恨?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只是遂了她的意,离开了浴室。
夜里,他还是像前几日那般拥着她入睡。
从心中,就给他划了界限。
最后,顾斯城无奈轻笑,硬是将女人搂在怀中,肌肤与他紧贴。薄唇覆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黯哑,夜色之中,无尽邪肆……“只做你的顾斯城,好不好?”
假寐的沐之晚听到这句话,嘴角勾了勾,她在嘲讽,嘲讽这个说话的男人。
只做顾斯城,忘记顾莫臣是么?
可怎么办,她爱的,只是顾莫臣,只有顾莫臣一人。
见女人闭着眼不说话,顾斯城噙笑中透着几许凉薄,真是个不好说话的小女人。
这样生活着,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