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连服务生都过来问候。
秦念却只是双手执着红酒杯轻晃着，笑容透着肆意的残忍，仿佛眼前这个和他同桌而食的女生，只是一团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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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琛不记得她是怎么离开餐厅的了。
她只知道，回到顾家的时候，睡房锁上了。
顾佳佳才7岁，就已经知道怎么让她明白，这个家她是个什么身份地位。
她是在沙发里睡的。
早上醒来，没有人问她怎么睡在这。
顾佳佳上小一，背上白雪公主的粉红书包，一双红皮鞋擦的锃亮。
鞋面上有一朵漂亮的蝴蝶结，她的学生制服上，也别了一朵蝴蝶结，流苏长长的垂在腰间，头发梳的高高的丸子头，夹了粉白相间的绢花。
半扬着脑袋，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她在玄关挥别爸爸妈妈，至于顾琛琛，她从来不放在眼里。
保姆送她去上学了，顾琛琛低头吃饭，偶尔的咳嗽，引了翁雪漫的不满。
“没教过你吗，咳嗽要对着外面咳，感冒了就去买药，别传染给我们。”
顾梅荣翻了一面报纸，不咸不淡的问候了一句：“琛琛，感冒了？”
顾琛琛摇摇头：“没，爸爸。”
顾梅荣淡淡点了下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报纸：“听说你们学校保送名额下来了，你是保送的Q大，还是S大？”
顾琛琛僵住了，半天，才挤出小小几个字：“我没有被保送上。”
顾梅荣愣住了，很是意外。
翁雪漫却一脸鄙夷：“哼，还以为有多聪明呢，奖状证书放了一摞，原来就是个空架子，我同事女儿，高考少你二十多分都被保送了Q大，呵！”
顾梅荣眉头依旧锁着，不过随后也像是并没有太在意，继续看报纸。
淡淡的凉凉的声音，从报纸后传来：“第一中学保送的学生，学校帮付大学期间所有的学杂费，你既然没保送上，这笔钱就自己暑假去打打工吧，你也知道，我和你妈赚的也不多，养你们两个很吃力的。”
顾琛琛低低应了一声，眼圈微红。
教堂的修女姐姐说，纵然世界一片黑暗，只要你心里是光明的，你的眼前也会变得光明。
只是修女姐姐没有告诉她，如果连心里也一片黑暗，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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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后，D城。
收音机里说梅雨季就要来了，公寓走廊的瓷砖，已经潮湿的打滑。
物业在每一层贴上了“梅雨季节，小心湿滑”的温馨提示。
顾琛琛踩着五公分高的小高跟鞋，PU皮的鞋子，鞋头已经踢掉了漆，用同色的颜料补着，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
和所有毕业生一样，她开始为生计打拼，而生活远没有想象那么容易。
绘好的室内设计稿，已经被否了第七次，老总劈头盖脑的责骂，震的她耳朵现在都还在疼。
爬上五楼，走廊灯坏了，一闪一闪几分诡异恐怖。
对门的情侣，不分日夜的折腾，走过他们门口，顾琛琛听着那一声声叫声，红着脸加快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