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结婚,吴菲菲的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闪亮发光的眸子里仿佛倒影着一江清水,粼粼泛波,盛满甜蜜幸福的美好憧憬。
这一刻,夏天可以肯定,吴菲菲真得很爱自己,真心想和自己结婚,共度一生。
可她越是这样,夏天心里就越发苦涩,愧疚感就愈重,因为他无法陪她度过几十年的漫长人生,最多只能给她短暂幸福。
不是夏天不想和她过一辈子,而是根本做不到。
“菲菲,你是我深爱的女人,也许是……最后一个爱人。
走出校门的这些年,我经历过很多事,你曾经问我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疤,当时我没有回答,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在部队曾经多次受伤,所幸这些伤并不致命。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躲得了一次两次,乃至三次四次,却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幸运……夜深了,早点睡吧。”内心剧烈挣扎之下,夏天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不说。
痛苦不需要有人分享,自己独自承受就够了。
“不嘛!我要你说,你到底怎么了?”吴菲菲不依,抱着夏天的手臂摇晃不止,白皙胜雪的肌肤和那丰满高耸的****紧紧挤压着夏天的胸腔,令他心旌摇曳,刚刚偃旗息鼓的小兄弟再度斗志昂扬,蠢蠢欲动。
眼见吴菲菲追问不舍,夏天转移话题道:“听说街道办要增选一位副主任,你知道这事么?”
“嗯?这事应该是真的,前天我听主任无意中提过一句,好像是我们街道要调走一个副主任。既然调走一个,那肯定要增加一个,毕竟街道办的主要领导就那么几个,一个书记、一个主任和两个副主任。
剩下的就是像我一样的小喽喽,整天跑前跑后的忙得要死,干的事比谁都多,但升职、增加补贴的事,根本落不到我们头上。”说起单位的事,吴菲菲一肚子牢骚,谁让她是办公室主任呢,干得就是伺候领导的工作,免不了受气。
“嗯?差点忘了,你也是我的领导啊!”说了一通,吴菲菲暮然抬头,眉飞色舞的道,柔荑在夏天胸口画圈,媚眼半阖,眼角含春,仰视着夏天。
夏天被逗乐了,顺着话茬往下说:“是啊,我天天提醒你再大胆一点再开放一些,继续拓展改革开放的道路,可你就是不开窍啊!”
“要死啊,口无遮拦,这种事也说得出口!”吴菲菲娇嗔道,娇躯轻颤,再也不敢撩拨男人,担心把他惹火了,现成的水路不走,偏要改走旱道。
小逗怡情,适可而止。
夏天收敛笑容,正色道:“这次增加一位副主任是个机会,我想帮你争取一下,成不成姑且不说,最起码不能错过机会。所以你准备一下,拾遗补缺,有备无患。”
“你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吴菲菲惊喜不已,大眼睛闪闪发亮,“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工作?还记得吗,半年前的那次办公会议上,温书记(温馨)指名道姓的当众批评我,当时你就坐在她身边,却没有帮我说一句好话,更别说替我求情圆场了。”
“我怎么不记得,她批评过你吗?”夏天佯作懵懂的敷衍道,眸子里闪过一个倩影,脸色有些不自然,“事情都过去了你还生气呢,改天我替你找回场子就是了。
不过这回增选副主任的事,不可能绕过她,毕竟人家不光是街道办书记,还兼着区委常委,到时候上级领导一定会征询她的意见。所以,咳咳……我们还是斗不过人家。再说,我跟她认识二十多年,一直被她压得死死的,除了打架斗殴之外,方方面面都斗不过她。忍忍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哼!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还忘不了她?”
听到夏天话里话外都在维护温馨,吴菲菲吃醋了:“人家早有男朋友了,听说也是当兵的,还是现役军官,所以你不用惦记!何况,你跟她打小就认识,小学、高中和大学都是同学,还是同桌,她要是真喜欢你,你们俩早就成了,还用等到现在?”
“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赶紧睡觉,明天我要去区委。呵~~~!”夏天打着呵欠,溜下靠垫,像泥鳅一样钻进被窝。
“你去区委干嘛?呵~~算了,不管你了,睡觉。”
没有夏天温暖的怀抱裹着自己,吴菲菲感觉有些冷,既而困意涌上来,连忙钻进夏天怀里,不一会便恬然入梦。
见她睡熟了,夏天总算松了口气,伸手拉掉台灯,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吴菲菲说梦话:“她真得很美,可惜你是我男人……”
夏天吓得一激灵,再没有一丝睡意,睁开眼睛看着粉红色的天花板,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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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复始,太阳照常升起。
刚一上班,夏天就出现在区委组织部长范汉民的办公室门前。
“小夏来了,自己泡茶喝,我手头上有个文件亟需处理,不然一会书记又要打电话催了!”范汉民跟夏天似乎很熟络,从抽屉里取出一一罐茶叶丢给夏天,然后拿出一份装在公文包里的文件,边看边写。
夏天稳稳接住茶盒,从左侧靠墙的立柜里取出瓷杯,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范汉民的办公桌前,轻轻拿走他的茶杯,走向饮水机。
茶,是南华县的特产清泉茶,属于绿茶的一种,上等好茶。
先放热水温杯,倒掉;再放茶叶,注入三分之一的热水,洗茶;然后注入开水,至七成满。
很常见的泡茶方式,两只茶杯在夏天手里快速轮换,动作行云流水,最重要的是三次倒水,没有一滴溅到地板上。
倒好茶,夏天把范汉民的专用茶杯放在他的右手边,与之前的位置丝毫不差。然后,他端着茶杯坐在墙边的靠椅上,不急不躁的品茗喝茶。
就在夏天转身坐下的一刹那,范汉民微微抬眼,眸光一闪,稀疏狭长的眉毛舒展开来,既而继续伏案疾书。
大约五分钟后,范汉民抬头疏松一下肩膀,随手抓起电话,按了一个键,“小李,来我办公室一趟,给周书记送份文件。”
小李的速度很快,几乎就在范汉民放下电话、拿起茶杯时就赶到了,范汉民轻抬下颌,小李便心领神会,拿起桌上的文件,临走时随手关门。尽管处级干部没有专职秘书,但这个小李显然就是范汉民的“秘书”。
“呵呵,好了,总算交差了。”范汉民笑呵呵地站起来,走到夏天身边坐下,而夏天并没有起身。
“小夏,你的辞职申请已经在我这里放了大半年,区委办公会先后多次讨论,意见不一,左右为难哪!毕竟你的工作经历很特殊,现役军官转业到地方,又曾多次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五次三等功,三次二等功,还有你转业前立过一次一等功。
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年轻,受年龄所限,就凭这些金灿灿的军功章就够你受用终生,而且前程远大,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提起夏天的从军履历,范汉民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夸得夏天都有些不好意思。
“部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部队却给了我这么多荣誉,我受之有愧!”这是夏天的心里话。
部队确实给了他许多荣誉,如果不是因为他军龄短、资历浅又太年轻,凭借这些立功表现,至少让他扛上两杠三星,职务比面前这位四十多岁的组织部长范汉民还高。
然而这些荣誉,现在对夏天已经没有意义了。
“部长,您公务繁忙,我可不敢耽误你太多时间,你还是直接说区委的研究决定吧。”
实际上,算上这次,夏天和范汉民一共见过三次面,而范汉民所表现出来的熟络完全是他的职业习惯使然,他跟辖区内的所有干部都熟悉,但是熟归熟,关键时刻决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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