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被灭门后,胡坤亲自带人去衙门报案,见到陈县令后,将自己发现此事的经过向他详细说明一番,鄱阳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案了,陈县令也听的额头见汗。
现在江南多国并存,不时发生小型摩擦,各国衙门也只是处理一些百姓间琐事,江湖门派传承久远,门下弟子众多,与各国关系盘根错节,若处理不好,恐有战乱发生,动摇国本,所以对于江湖恩怨,武林之事,各国现在是有心无力,像此案这般,凶手很有可能是毒宗之人,但毒宗宗门在六诏之地,南唐不可能派人去别国捉拿凶手,而且像这样的江湖恩怨也不止一例。
诸国林立,当然希望别国越乱越好,怎会配合别国捉拿本国之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诸国与正道宗门达成协议,由各个宗门派遣高手,各国出资金并提供人手,建立-尘安府,尘安府在江南诸国皆设有衙门,负责侦查、缉拿犯案的江湖人士。
尘安府建立宗旨是:不插手江湖门派之间的恩怨,只追捕那些凭借武功,肆意杀害平民的武林败类,殷府之事,就属此类事件。
陈县令思索一番后,派人封锁殷府周围,为避免造成民间恐慌,隐瞒事情真相,对平民百姓解释说殷府发生瘟疫,府中已多人病发,不准外人随意入内。又派仵作查验尸体并详细记录,制成卷宗,最后将此案卷宗上呈至尘安府查办。
胡坤等衙门勘验完毕后,派胡府可靠之人将殷府众人尸体收敛埋葬于城外。
“师兄,我这里有两封书信,请你派人帮我送达。”陆羽轩拿着两封书信交给胡坤。
“师弟放心,我马上派人将书信送出。”胡坤刚回到府中,就看到陆羽轩在客厅中等候,知道事情紧要,并未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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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派人蒙面去找过‘风狐’,晚间传回来消息,打探到了那队人的一些情况。那些人前天下午入城后,找人打听过城北管财主家的住处,可以肯定这些人没有入住过鄱阳城中的客栈,住在哪里,暂时还没打听到。”胡府的林管家向胡坤和陆羽轩回报查探的消息。
风狐是鄱阳混混中一个帮派的老大,消息灵通,经常靠贩卖消息赚钱,也可以直接花银子让他帮着打探消息。
“师兄,管财主家什么情况?”陆羽轩对着胡坤问道。
“管财主家是鄱阳有名的大地主,有财有势,为人阴狠,是个有名的笑面虎,明着做善人,背后干了不少坏事,有个亲弟弟在金陵做官,大儿子也在金陵,小儿子在鄱阳,是出名的恶少。府中有些护院,功夫一般,管财主身边倒是花费重金请了个高手保护,实力应该在二品上下。”胡坤详细介绍了一下管财主家的情况。
“时间紧迫,越早探听出毒宗消息对救殷员外父女越有利,我今夜去管财主家查探一番,不知师兄可否有清静些的地方?”
“府中有处地窖,周围很安静,师弟可以随意行事。”
“好,请师兄帮我准备一辆马车,侧门处使人稍候,到时带我去地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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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听说殷府突发了瘟疫,死了好多人呢,衙门的人在殷府外面守着,不许人进出。”一个相貌美艳的年轻女子,身着绫罗,****半解,跪坐在床上,正在给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捶腿。
“你听谁说的?”男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身材消瘦,保养很好,眼角稍有些皱纹,平躺在床上,一条腿被美艳女子抱在怀中,轻轻捶着。
“府中下人在议论时被我听到的,说城中都传开了,好多人都跑去看,怪吓人的。”美艳女子一边轻轻按着,一边说着。
“他们知道什么?一帮贱民而已。”男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
发现女子捶腿的手一紧,掐在大腿上,疼的他马上睁开眼睛,开口刚要喝骂,却发现一道黑影站在床边,随后被人一指点在身上,嘴大张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晕了过去。
“管成在哪?你要是敢叫我就杀了你。”陆羽轩蒙着脸,一身黑衣,左手从管财主身上收回,右手扔掐在美艳女子脖颈间,女子脸憋的通红,正张着嘴努力呼吸,双手徒劳的抓在黑衣人手上,想将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掌掰开,听到黑衣人问话后,点头表示知道。
“咳。。咳,我没做过坏事,不要杀我,管成住在东厢。”随着陆羽轩轻轻松开手掌,美艳女子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声音低沉又带着点沙哑的说出管成所在,陆羽轩听完,一掌拍在其后颈上,将其击晕,转身去往东厢。
东厢烛火已熄,房门并未上栓,轻轻推开外室木门,一个少女躺在床上,陆羽轩轻声走近床边,一指点晕这个婢女后,进入内室,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躺在床里侧,怀中搂着一个女子,二人皆已入睡,呼吸均匀,男子嘴中响起轻微的鼾声。
点昏男子,将女子拍醒,女子被突然出现的贼人吓的泫然而泣,依照刚才的做法,陆羽轩在确认了男子就是管成后,将女子打晕。
“姜老三,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一个管府护院跟旁边的人说道。
“李虾子,你耳朵有毛病吧,哪有声音,别磨蹭,巡完这圈老子还的去打牌呢,非把老子输的赢回来不可。”姜老三催促着伸着耳朵听声音的同伴。
听到两人走远后,一道黑影提着两个人从胡府墙外的阴影中快速闪出,将手中的两个人扔进离胡府不远的马车中。
“得手了?”林管家驾着马车,转头问一身黑衣的陆羽轩。
·嗯,回去。·陆羽轩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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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窖中,火把被点燃,管财主父子被绑在椅子上,相对而坐。
“二位贤父子请了,在下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所以将二位请来以解惑,怠慢之处,还请见谅。”陆羽轩拍醒被绑住的二人,带着一脸欠抽的诚恳,对着管家父子谦恭的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掳我父子?”管财主表面恢复平静,声音平缓道。
“知道我的身份,对二位并无好处。”陆羽轩顿了顿,又接着问道:
“不知管家与毒宗有何关系?”陆羽轩直接说出毒宗之名,是想告诉管家父子,自己已经查到一些消息,让他不要乱说。
“稍等。”说完,陆羽轩将管成拍晕,防止二人串供。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人未听过毒宗之名,你要多少银两才肯放过我父子?”管财主眼中稍有一丝犹豫后说道。
“员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前日毒宗来人,是你安排的住处啊,这么快就忘记了?”陆羽轩将自己的猜测与一些查到的消息结合,虚虚实实的诈供。
管财主不说话了,额头见汗。
“殷府瘟疫之说,员外听到了,但实情却并非如此,殷府上下几十口皆被毒宗所杀,殷老爷父女不知所踪,员外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了吧?”随着陆羽轩将殷府之事说出,管财主眼睛慢慢睁大,露出吃惊神色。
陆羽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管财主的反应,看他眼神中露出吃惊的神情后,猜到他对毒宗所为并不知详情。
“前日,一伙人来我府拜访,说认识我大儿子,并说了一些大儿子最近的情况后,我让人安排了一处僻静院落给他们居住,他们一共来了八人,七男一女,皆带有兵器,武功不弱,后来问了我一些殷府的情况后,便不再多说,只是告知此行是路过此地而已。其后情形我便不知道了,他们将院落中的下人都赶了出来,只剩他们自己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管财主恢复平静,手也不抖了,眼中露出阴狠之色,说完这些话,看着陆羽轩。
“他们是从金陵来的?什么时候走的?要去哪里?”陆羽轩看到管员外松口儿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是从金陵来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那处院落很僻静,不在府中,也没说要去哪里。我就知道这些,能否放我父子离开了?”管员外说道。
“我叫陆羽轩,师出邪宗。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陆羽轩露出一个微笑。
“关于那些人的事,我知道的都说了,殷府灭门之事,我并不知情。能否放过我儿性命?府中财物随你拿取。”听到陆羽轩报出名号,听到殷府灭门之事,管财主自知必死后,说话坦然许多。
“此事虽不是你亲手所为,但也算帮凶,我不会动管府其他人。”陆羽轩摇了摇头,既然出手了,就没必要留活口,殷府几十条人命在天上看着,谁又对他们慈悲过。
“此事对管某来说,是祸从天降,也算报应不爽,管某一生,荣华尽享,知足了。”管财主执掌管家几十年,也算一位豪强,杀伐决断,闭目待死。
陆羽轩将管财主点晕后,又拍醒管成,一番威吓诈供,管成战战兢兢,平时仗着家势虽无恶不作,但此刻落入他人之手时,却如受惊兔子一般,将所知全部招出。
陆羽轩这才得知殷翠彤之死与管成还有些关联,管成从吴三口中听到殷小姐身边有位高手保护,毒宗询问殷府情况时由他口中得知,所以殷翠彤才会被联手针对,不能逃出。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陆羽轩震断二人心脉,出了地窖。
月上中天时,抬掌了恩怨,
孤身赴金陵,只为月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