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艾没想到潘辰如此铁石心肠,说走就走,心里一时之间委屈道了极点。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在萧索的凉风中慢慢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呜咽起来。
大排档的老板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现在的年轻小俩口还真是爱闹。唉……这丫头可怜啊!”本来准备打烊,这一下子又有点不放心,点了支烟坐在灶台边上,心里暗暗说道:我在等十分钟就走。
潘辰回到家里,胸口好像有一根刺扎着,总不是个滋味。他甩了甩头,抓着换洗的衣裤来到浴室,打开喷水龙头洗澡。
被冷水一冲,他的脑子瞬间冷静下来:“乔艾这死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一点离家出走的经验,万一真遇到个什么危险,估计连反抗的技巧都不会。”
“唰!”
“轰隆隆!”
这时候天边忽然亮起一道巨大的闪电,紧接着雷鸣响彻天空,夏末的最后一场暴雨哗啦啦的从天空中倾盆而下,砸在房顶发出“噼里啪啦”炒豆子的声音。
潘辰暗骂一声麻烦,连肥皂泡沫都没冲干净,随便擦了身子,穿起裤子和衬衫,提着伞就往外面冲去。半夜一点,秋风徐徐,若是放在平时肯定是个凉爽的天气。可是在雨点的浸润下,风里带着阵阵的寒意。
在三岔街的大排档外,老板撑着雨三步两回头,最终还是苦叹一声,伞慢慢消失在雨幕之中。
乔艾抱着膝盖蹲在大排档的外,雨水已经淋湿了她的衣裤,雨水顺着脸颊往地上流淌。她傻傻的看着外面的街道,偶尔听到路过汽车的轰鸣声,便连忙抬起小脸来,可是都失望的继续埋头下去。
她眯着眼睛,两只手臂越抱越紧,肩膀一耸一耸,眼泪早已经和雨水混在一块,无法分清。
潘辰快速的朝三岔街走去,在转角一人与她擦肩而过,忽然抓住他的手:“呀,小伙子,你可算来了啊!你女朋友还在那里呢,快去接她。”
“哦,老板是您呐!怎么,刚下班?”潘辰不急不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对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那死丫头没走就好。
大排档老板客气的把烟夹在耳朵上,“本来一个小时前就要打烊了,可是那丫头一直蹲在外面,我不放心就多等一下。前会儿下雨了,我老伴身体不好,怕她担心,那丫头又不听劝,我只能回去了。”
“呵,老板你是个好人,多谢了。”潘辰笑了笑,便快速朝大排档走去。
乔艾果真还蹲在那儿,可怜巴巴的看着街面,神情显得十分无助。
“这丫头真是蠢到家了。”潘辰朝她走去。
乔艾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连忙站了起来,气呼呼的大吼:“你干什么来找我!我不要你管我,我不要理你!”说完,居然撒开丫子往远处跑。
只可惜,她蹲了太久,两腿麻得跟触了电一样,没跨三步就虚软的跌坐在地上,疼的小脸蛋傻白。
潘辰冷哼一声,上前把她拽了起来。乔艾伸手用力把他推开,“你走,你走,不要理我!”
“见义勇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好品德,作为新世纪的十佳青年,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现在,跟我回去。”潘辰没有理会乔艾的撕扯,只是把她往回去的路上拽。
“不要,不要,你不要碰我!”乔艾的大小姐性子发作,软在地上,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一边哭着一边拍打潘辰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叫道:“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说一套做一套,不管我怎么努力,你们都不满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强迫我做那些事情……为什么……”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喊,模样楚楚可怜,语气满是委屈,让人心里最软的地方为止一颤。潘辰把乔艾拉了起来,转过身一把将她拱在自己的背上。乔艾又是一阵挣扎,嚷嚷着大叫放开她。
“这里雨大,等回去你再哭吧!”潘辰咧嘴一笑,“丫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生在乔家,注定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苦闷。相比之下,你可比我幸运多了。你起码还有爸妈唠叨,可我爸妈在哪儿我都不晓得,更别说跟他们闹脾气了……”
乔艾停止了哭声,鼻子一抽一抽的低声说道:“潘……潘辰,你是孤儿啊?”
“我日,你才是孤儿!”潘辰没好气的把烟头吐掉,“我老爹老妈只是出去做事了,消失了大半年而已。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哦……对不起。”乔艾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嗲意。
潘辰打了个哈哈儿,“行了,跟我回家吧。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起来,阳光明媚,生活美好,咱们再去打游戏机。”
“恩!”
……
回到家里,乔艾站在客厅好奇的左顾右盼,脚下围了圈水渍,衣服边角滴滴答答。潘辰从房间里拿来自己的衬衫和大短裤。他可不敢用吴雨晴的睡衣,不然明天说起来也就麻烦了。
“我已经把水放好了,你去冲一下。吹风机就在浴室里,外套脱了丢到洗衣机里。”
“哦。”乔艾踩着潘辰的大拖鞋“吧嗒吧嗒”的朝浴室走去,在里面看了一圈,探出头来:“喂,潘辰,浴缸怎么这么小,还有里面的怎么不是牛奶啊?”
潘辰的脑门顿时冒起无数道黑线:“你丫的是离家出走还是来度假的?快洗!”
“洗就洗,干嘛那么凶!”乔艾心情好像变好了,朝潘辰办了个鬼脸,转身合上浴室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