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多客要见,一定赚不少。”
“那…好。我的客户来,不跟你谈了。”
“再见。”说毕二人便挂线。
冯宛彤问:“干什么?”
“阿戴嘉瑞要见客,今次又来不到。”
“他又来不到。”冯宛彤续说:“难道是我们无缘吗?为什么每次总有一方没空前来的呢?”
“随便吧!我们吃东西吧!”
某夜,冯宛彤来到曹天逸工作的警局找他。当她一推开门,只见一名女警员正跟同曹天逸拉扯扯,女的见到冯宛彤只好低着头急急地离开曹天逸的办公室。
冯宛彤见状,没有说什么,亦转身离去。
“宛彤,别走吧!”
曹天逸追到警局门外。
“我怕阻碍你。”
“你在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
“不是你想像中的这样子。”
“不是?我来问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同事,她是我的下属。”
“我觉得你们不止是上司下属关系啊!”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我胡思乱想?是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的吗?”
“事情真的不是你所猜的一样。”
“那会是怎样?”
“这是警局的秘密,不可以告诉你知道。”
“好!每次你都是这样说的。”说毕冯宛彤便挥袖离开。
曹天逸为了哄回冯宛彤,从后捉着她,“宛彤,你别走吧!”
冯宛彤被曹天逸突如其来的从后拥着,顿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发了疯似的推开曹天逸,又大声说:“放开我!放开我!”
她拼命推开了曹天逸,此时,有两名不知发生何事的警员来了。
“小姐,你没事吗?”其中一个警员问。
冯宛彤只是蹲在地上哭,没有回答
另一个则问曹天逸,“曹督察,你没事吗?”
“没事。”
“要不要帮忙呢?”
“不,我只是跟我的女朋友吵架罢了。”
“那……”
话未说完,曹天逸便抢嘴说:“你们继续巡逻吧!”
两名警员便继续巡逻。
曹天逸从未见过冯宛彤发这样的脾气,每次他想拥着冯宛彤,她也只是轻轻的推开他。可是,从未如此大反应的。每次曹天逸问她,她也答不出来,连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围观的人纷纷走开,曹天逸慢慢走到冯宛彤的身边,想安慰她一下。
“傻丫头,别哭了。”曹天逸轻轻扫着她的长发安慰着她。
冯宛彤哭着说:“对不起,曹天逸。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不紧要。”
“我想…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谈恋爱吧!”
言毕,冯宛彤拔腿就跑了,曹天逸想追也追不到。
“你这个工作狂,终于也约到你了。”曹天逸说。
“对不起,刚刚要处理手头上的工作,所以迟了一点。”
“别说了,你先叫饮品。”
戴嘉瑞对酒保说:“给我一瓶啤酒。”
酒保送上一瓶冰冻的啤酒。
“对了,你走了出来,难道不用陪伴女朋友吗?”
“别提了。我们分了手。”
“什么?”
戴嘉瑞差异极了。他想不到上次要见他的女朋友也只是上两星期的事,想不到两星期,他有空时,就再没有机会了。
曹天逸跟冯宛彤的恋情就此完结了。二零零五年。
戴嘉瑞仍当他的保险从业员,但他已由低微的从业员升到带着不多十人的小组主管了。
下午,他刚刚见过客人,离开那客人的办公室,走到街上。
他的手机就在此时响起来。
“喂?”
戴嘉瑞的其中一个下属,她焦急地问:“戴嘉瑞哥,你在哪儿呢?”
“中环附近吧!”戴嘉瑞向停车场走,“你找我有什么事?”
“裕丰行的曹先生来了你办公室,你赶快回来吧!”
“那你先代我招呼他吧!”
“我会。”
“对了,他有没有说前来的目的呢?”
“他好像要加什么。”
“他要加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他说什么了。你还是赶快回来吧!”
“为什么?”
“你要明白他满口潮州话,我很难跟他沟通,只得你是他的同乡,才可以谈得上嘴啊!”
“行了,我现在取车回来。”说毕戴嘉瑞便挂线。
他才刚收回手机。当他走到斑马线时,有一个散着长发的女子擦身而过,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不敢把所有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她…为什么会如斯奇怪呢?”他心想。
蓦然,戴嘉瑞有种莫名的感觉,连他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这感觉跟他平日的突如其来的感觉很不同,不是那种危机感。
戴嘉瑞的私家车放在车房定期检查,他没有车子使用,于是便乘地下铁回家。
他已有好几年没有乘地下铁了,但地下铁对他的感觉依然是亲切,他还记得这里是他跟冯宛彤认识的地方。
扶手电梯慢慢把他由地面送到地下,这里没有什么大转变,只是多设了一扇玻璃门罢了。他站在玻璃门前,倒映着他的影子,他便无聊地轻拨头发,忽然一个身子加入在这扇玻璃门。
“是她?”戴嘉瑞心想。
又是上次他在街中碰上的女子,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出现了。
列车似箭的来到,停到他们面前,二人踏进车厢内,女的站在车厢的另一扇门,靠着玻璃听着她的音乐,而戴嘉瑞不知为了什么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更选了一个能清楚看着她的位置。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他的心一直不断自问。
数个站后,她便离开。戴嘉瑞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才消失。
在唐查的一间水晶店内,戴嘉瑞正在饰柜挑水晶。
售货员来到他身边问:“先生,你想买水晶吗?”
戴嘉瑞点点头。
“是不是买给女朋友呢?本店今天大部份货品都做特价,全都有九折啊!”
“是吗?我先看看。”
不知由何时开始,戴嘉瑞喜欢了水晶,或许是受了他的前度女朋友影响,使他也染上收藏水晶的习惯。看了一会,他看中了一颗水晶小树,正想叫售货员取给他时,那种神奇的感觉再出现,他知道那女子应该出现了。
“麻烦你,我想要饰柜里的水晶鞋。”那女子说。
戴嘉瑞回头一看,的确是那女子。
此时,售货员又来到他面前,问:“先生,你是否想要那水晶树呢?”
“是。”
“好的,我拿给你吧!你先到收银柜前等一会。”
售货员用钥匙打开了饰柜的锁,而戴嘉瑞来到收银柜前,站在那女子旁,他每走近一步,那感觉便愈来愈强烈。
“小姐,你的货品,欢迎下次再光临。”
“谢谢。”她接过纸袋便离去了。
戴嘉瑞完全被她吸引着。
“先生,先生……”
他被她带给他的感觉吸引了,连售货员的说话也听不进耳。
当她推门走了,他才回了神,才懂回应。
“什么?”
“请你检查一下货品吧!”
“好的。”
离开水晶店,她便前往一所商业大厦的诊所。
她很熟路地来到一位叫魏宾实的医务所,这里的各人也很熟悉她。
“冯宛彤,你又来覆诊吗?”坐在柜台前的一位中年护士亲切地问。
她亦是叫冯宛彤。
“是的。”说毕她从手袋取出覆诊卡。
护士登记资料后,把卡交回她的手。
然后说:“你先坐一会吧!”
“好的。”
不一会,前一位病人出来了。
“冯小姐,到你诊病了。”
“是。”
听毕,她便掉下手中的杂志,跟着护士走进诊症室,坐在医生面前。
魏宾实,年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嘴边留着短短的胡子,替他添了一点成熟味道。
“你这阵子如何?”魏宾实问。
“你指工作还是身体呢?”
“先谈工作。”
“我刚刚转了一间新公司,下星期上班。”
“原本的公司做得不好吗?”
“不是,我只想转转工作环境吧!”
“是吗?那身体呢?”魏宾实终于带入正题。
冯宛彤一面把玩着魏宾实案头上的小电筒,一面说:“身体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
“其实,我都已经痊愈了好一段时间,为什么老是要人家回来覆诊呢?”
“你的病并不是轻易断尾的,虽然痊愈,但依然需要定期服药和多观察一段日子。”
“我明白。但,由起病到现在也差不多九年多十年了,什么病也不会再复发吧!”
“说话不是这样说。你是不是怕见我怕吃药呢?”
“当然,这些药我已服了很久,我已经对它们生厌,甚至是怕了它们的味道。”
“那你有病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可以视覆诊是身体检查,或者是探望我这个老人家。”
“好,反正我都对了你十年,我已视你是半个亲人了。”
“我亦视你是半个女儿了。”
语毕,二人也不约异同地笑了一笑。
“这阵子,头有没有痛得要死呢?”
“没有。”
“精神有没有之前这么紧张呢?”
“也没有。”
“看来你的情况很不错啊!”
“是啊!我都觉得这几年是最好的。”
“以前的事情别想太多了,知道吗?”
“知道了,不然的话,我才怎会减少头痛的次数呢?”
“那你睡得还好吗?”
“这个不太好,夜半经常这相同的恶梦,惊醒后就不能再入睡;有时甚至失眠。”
“什么恶梦?”
“我时常梦见自己独自在街上走,我本想离开但一直走不到出去,突然有个人扑出来,我便会在此时惊醒。可是这段路我从走过,我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蛮奇怪!”
“你别想得太多,这可能是你潜意识的反射。”魏宾实说。“那要不要我给你一些安眠药?”
“最好不过。”
魏宾实记下在病历表中,后补充说:“不过你记紧,安眠药只是辅助性质,你别当糖吃,真正有需要才吃一颗吧!”
“我知道了。”
“还有……”
话未说完,冯宛彤已猜到他想说什么,抢着说:“最重要是靠意志力去克服,对不对?”
“对!”
“知道了!‘阿爸’,你比我的生父还唠叨。”说毕,魏宾实被冯宛彤逗得哭笑不得。下午,在大型商场内,冯宛彤正专注地看着橱窗的陈列品。
有一位中年男人站在她后面,正打着冯宛彤半开了的手袋的主意。当他的手正要伸进袋中偷取冯宛彤的钱包,戴嘉瑞看到,马上挺身而出。
他走上捉着小偷的手,然后说:“你想怎样?”
冯宛彤听到身旁的声音,随即转头来看。
“是你?”戴嘉瑞想不到又碰到冯宛彤。
“你们在干什么?”
戴嘉瑞只是呆着,来不及作出反应,小偷趁机溜走了。
“你别走!”戴嘉瑞大声呼喝,但小偷已逃之夭夭。
冯宛彤仍未知道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