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黛玉问起那个小匣子,紫鹃忙上来回道:“那个东西何尝敢乱放。我也是前儿才发现,咱们从苏州带回来的这个书柜后面竟然还有暗格,便将那匣子和地图都放暗格里去了。姑娘且过来看看。”一边说,紫鹃一边走到床脚后的书柜前,打开柜门,又轻轻对着柜壁往左一使劲,果然便打开了。黛玉也不由地惊喜道:“还真是的,我们之前怎么就没发现,爹爹也没告诉我的,幸得我当时喜欢这书柜的纹理花纹和做工,阻止了琏二哥,将它带了来,如此竟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呢。”说着又和紫鹃道:“你且把匣子和地图都拿来,我把地图也索性放进去吧。”
紫鹃答应着抱出来,黛玉便摸出挂在脖中的戒指,按动机关,打开匣子,果然把地图放了进去,紫鹃又依旧把那匣子藏了。她们这边刚收拾妥当,便听见外面老嬷嬷道:“宝二爷。怎么这么晚又过来,也不叫个人跟着的?”
“我来看林妹妹,她醒了没有?可吃过饭了?有没有按时吃药?又咳嗽了吗?”一连串关切地问话,让黛玉的心里也不由地一暖。宝玉,始终是风刀霜剑的荣国府中给黛玉的那一抹暖色。
紫鹃听闻,看了黛玉一眼,黛玉便示意她出去打帘子。紫鹃一手掀开帘子,笑道:“宝二爷,姑娘已经醒了,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没得在那里白问。”门帘一掀,宝玉果然便走了进来。黛玉业已站起身来,道:“天晚了,二哥哥还挂念着,快请坐,雪雁,去把咱们从南边带来的茶给二爷沏上一盅。”雪雁答应着自去了。
其实黛玉只一扫,便已看清了宝玉的长相,果然书中所写不虚,唇红齿白,眉发如墨,眼睛仿若一泓含情秋波,是个花样美少男的样子。这会儿穿的却是家常半旧银红织锦大袄,豆绿色撒花棉裤,腰中束着柳叶黄的汗巾,下面用松花绿的绑腿系了,穿着厚底的弹墨绣织金绣云纹的鞋子。项中带着用五色丝绦系住的一块美玉。这会儿正眉目带笑的打量着黛玉,半晌方道:“一年多不见,妹妹倒越发出落的超逸了。”
黛玉也笑道:“二哥哥且请坐吧!别说我,如今一年大似一年,连迎春姐姐、宝钗姐姐、探春、惜春妹妹也越发地好看了,怎么二哥哥却还是老样子,没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什么男子汉的气概,我只要能和姐妹们在一起就好了!”宝玉笑着接过雪雁递来的茶,细细品了一口道:“果然这南边的茶比咱们素日用的更清逸一些。”一时又问起黛玉的病情,说这天气比较还冷,只怕黛玉咳嗽,因又听得因白神医的良药,已经去了根,只是身子弱,需要好好将养,最近并不曾咳嗽时,不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黛玉便让紫鹃去里面拿出签着宝玉名字的礼物来,道:“我是个无依无靠的,手里没什么钱,不过是些笔墨纸砚的小玩意,二哥哥别嫌弃,且请拿去用吧!你今儿晚上既然来这一趟,就捎了去,也省的明天小丫头跑路了。”
宝玉喜得摩挲了一回,又和黛玉叙些闲话,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