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在后面,没觉得怎么样?但紫鹃早就在一边觉得不对了,雪雁再怎么毛糙,也不至于被车磕了手,且看雪雁表情大变,可怜兮兮地样子,便道:“既然姑娘闷,不若我也上来吧,说说笑笑,很快就到江边了。”一边又回头对王嬷嬷道:“嬷嬷且请后面上车吧,我和雪雁陪着姑娘。”那王嬷嬷答应着,便去后面上车,紫鹃掀起裙子,踩着条凳上来,一掀帘子,也吃惊的捂住了嘴巴,看向黛玉,黛玉却对她摇了摇头,一把把她拉进来,道:“走吧!”那车夫便赶了马车,往江边赶去。
黛玉打量着沈天行,却见他正闭着眼睛,昏迷地靠在车板上,白色的衣衫上沾染着血渍,宝剑已经入鞘,此刻正靠在车厢的一角。此人约有四十岁左右年纪,无关深刻,古铜肤色,一缕长髯垂于胸前,越发地多了一份侠义之气。
“姑娘,快别看了,一会儿到了江边,咱们下去就把他仍在这车上吗?万一再被那些人发现,岂不是仍然难逃一劫?”紫鹃拉了拉黛玉的衣袖,小声问道。
“不行,我看他不是坏人,得想办法救救他。”黛玉断然道。可是他如今昏迷不醒,这又只有她们三个女孩子,也不懂什么武功医术的,可怎么救他呢?为今之计,只有先弄醒他了。想到这里,黛玉便自头上拔下一枚青玉发簪,对紫鹃雪雁道:“你们且抓住他,我来试试。”紫鹃雪雁无法,只得上来一边一个抓住了沈天行的胳膊,黛玉便拿了簪子,使劲向沈天行的人中刺去,眼看着都有血珠低下来了,那沈天行这才悠悠醒转过来,觉得鼻下刺痛,双手受制,不由地手上使劲一挥,倒把紫鹃雪雁两人撞在一处。两人身上疼痛,又不敢出声,只得呲牙裂嘴地忍着。
黛玉看他迷迷糊糊就要开口说话,急忙掩住他的嘴道:“沈大侠,你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的。”
这会儿沈天行已经清醒了一些,看着面前黛玉清凌凌的眸子,渐渐地回忆起来,想是自己走投无路之下,躲在了人家姑娘的车马中便昏了过去,因一拱手,对紫鹃雪雁道:“两位姑娘,沈某得罪了。”他内功深厚,声音低沉,黛玉慌不迭地摇手道:“你且小声些吧,外面还有人呢。”沈天行点点头,不说话了。黛玉便问他:“你如今可觉得好一些了没有?”
沈天行又试着运了一下气,不由地泄气道:“竟是不知他们下了什么药,我一身的内力竟然全都凝不到一起了。”
雪雁在后面急道:“那可怎么办?我们一会儿就要上船了,根本不可能带你出去,你要是没有武功,再被那些人发现了,岂不是要糟糕吗?”沈天行沉吟了一下道:“多蒙几位姑娘相救,沈天行先谢过了。你们上船的时候只管留我在这车中,想来也不过是些麻药,并不致命,过段时间自会解了的。”
“这怎么行?万一必须有解药怎么办?到时候你那些仇家找上来,你焉有命在?”黛玉否决道,“我虽然是闺阁女儿,但也能看出那些人不安好心的,倘或沈大侠再落入他们手中,只怕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若你且告诉我你在此地可有亲人或相熟的朋友没有,我好让家人去送信,让他们带你离开这里。”
沈天行感念黛玉一番心意,却也不禁苦笑道:“我沈天行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又哪来的什么亲人朋友,不过是孑然一身罢了,若不是因了司马老前辈的嘱托,便是丢了这条性命亦是无妨的。”说着看向黛玉,想是在考虑什么事情,半晌方道:“姑娘,我且托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