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收下依样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却松松的,手一垂便会掉下来,只得袖了,暗自想着回去打个络子穿了挂在脖子里的。这会儿恰巧小丫头熬好药端了过来,黛玉便亲自喂林如海喝了,又服侍他歇下,这才带着紫鹃雪雁回了自己的房间。
简单吃了些东西,因闲着无事,便自袖袋中掏出了那枚戒指把玩。这是一枚普通的翡翠戒指,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在上面堑的东珠的一圈镶了细碎的白色珠子,就好像钻石一样,在灯下一照,映出五彩的光芒来。那些碎珠想是经过了仔细打磨的,摸在手里颇为圆润光滑,又或者是林如海经常拿在手中把玩,因此倒也不觉咯得慌,想到林如海附耳说的话,黛玉便轻轻将手指放到第七颗碎珠上轻轻按了一下,果然那小钥匙就又弹了出来,再按一下又弹了进去。她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却始终找不到机关装在哪里,那戒指翠而透明,分明都看的清楚,钥匙缩进去后却看不到,倒果然是独运匠心的。
她一开一合正玩得得趣,紫鹃在旁边道:“姑娘可好好收起来吧,这可是干系重大的。倘或坏了、丢了,可怎么是好。”
黛玉停下来,抬头笑道:“说的也是呢,好歹是爹爹留给我的东西,你且别绣那个花样了,先帮我打一个络子,我挂在脖子里岂不省事。”
“这样也好。”紫鹃笑着放下手中的伙计,便去翻找丝线,因又问黛玉如何配色,黛玉道:“左不过是贴身在里面带着,又不做装饰的,你看着配也就是了。”紫鹃停了,抿嘴笑了笑,便自去挑拣。因那枚戒指是通体翠绿的,只有上面堑的东珠和小碎珠是白色的,因此紫鹃便选了柠檬黄和月白色的丝线,一边又叫了雪雁来扯着,便打起了络子。却听黛玉在那边自言自语道:“若真有人想要抢那箱子里的东西,不过是紫檀木的,拿把斧子一劈也就开了,如何还用得这钥匙呢!爹爹难道病糊涂了不成?”
“我看倒是姑娘糊涂了呢!”雪雁和紫鹃对视了一下,笑着开口道:“老爷说的明明白白。这枚戒指还是林家家主信物,老爷既然交到姑娘手里,姑娘就是林家的家主了。即便是有人把那些东西偷走了,姑娘也不至于没有依靠。再说,我看那箱子倒不像是纯粹的紫檀木。姑娘也是常见紫檀木家具的,怎么这会儿倒不知道了?”
“就算不是紫檀木,木头总怕斧子劈吧!”黛玉懒懒地回答,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天真是累坏了,又要照顾林如海,又要应付那个什么皇上皇子的,想到那皇上皇子,黛玉一凛,便问紫鹃道:“紫鹃,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份?”
紫鹃笑道:“姑娘怎么连这个都弄不清楚了,我们这里可不是楚国吗?已经建国百余年了,今儿咱们见的正是当朝天子,现在正是历德二十一年了。”
“哦!”黛玉点了点头,楚国,历德二十一年。她自问也算是熟悉历史的了,知道有一个楚国,但那是战国时期啊,又何来的这历德二十一年呢?想来真是书中世界了不成?一时想着,她已经神思恍惚起来了。紫鹃抬头看她合上眼睛,忙把手中的伙计交给雪雁,把那枚戒指用帕子包了,放在黛玉的枕头下面,又让黛玉换了衣服上床睡觉。
却说黛玉荡悠悠进入梦乡,便看到两位身着华丽轻纱衣衫,披着同色软黄软纱披肩的女子领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倒身下拜。口称多谢姑娘为我们伸冤报仇,如今既然怨气已散,已该轮回重生,故此要去阴司报道,特来拜别姑娘。黛玉知道那是贾敏、大姨娘和锦哥儿,便急忙拦住道:“你们去阴司报道,那留下我在这里算什么?那林如海命也不久长了,绛珠仙子又被龙王接走。我可不是还泪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