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歌这下彻底垮下脸来,让你喂,我得吃到什么时候啊,不过这会儿不清楚状况,她又不好轻举妄动,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紫鹃这才又坐到床边,一勺一勺地舀了喂她。将近一个小时,这碗粥才算是吃了下去。可幻歌才觉得半饱,便让紫鹃再盛一碗去。旁边那陆姑娘拦道:“不行,姐姐脾胃本来就弱,这才苏醒过来,一次不能吃这么多,还是吃了药歇息一会儿,再出去走走,回来再吃吧!”那紫鹃却也听她的话,便不再给幻歌吃,直把幻歌气得差点儿破口大骂起来。可是也没办法,如今她浑身无力气,也只好由她们摆布罢了。正思想间,却见又有一个小姑娘端过了一碗黑呼呼的汤汁过来,那紫鹃接过来,就像刚才为她吃粥似的,吹了吹送她嘴边。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汤药了,看那颜色,幻歌就觉得一阵恶心,便皱了眉转过头去,坚决不吃。
紫鹃也不生气,只笑着劝道:“姑娘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往日里这药汤、药丸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今儿怎么又呕上了?那神医可是说了,这是汇集了百草的精华呢,姑娘若连着吃上半个月,管保是去了病根的。难道姑娘不想好好的吗?不然,这苦汁子可要吃上一辈子呢!”幻歌细细一想,若果真她借了黛玉的身体,这黛玉可是有名的多愁多病身,打小吃药长大的。若真有神医配了药来,倒不妨吃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先养好身体。一念及此,她就乖乖地转过头来把药吞了,哇!还真不是一般的苦,她的眉眼立时皱在一起,不住地吐舌头。
“还是紫鹃姐姐有办法!”旁边那丫头看幻歌把药吃了,拍着手笑道。
“姐姐,你至于吗?这样子哪里像大家闺秀。”笑她的则是一边的陆姑娘,此刻,她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吃粥,小菜的味道时不时钻进幻歌的鼻子里,直把她馋的要流口水。可是在她面前的,却是紫鹃又递过来的一勺药。呜呜呜,她真够命苦的。上天一定是在惩罚她,可分明是江闻天犯错在先的,如何能怪她!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对天翻了个白眼。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幻歌回过神来,却发现陆姑娘的饭碗摔在了地上,白白的米粥撒了一地,看的幻歌心疼不已。不由责怪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多浪费粮食!”
陆姑娘不理会她的话,看看紫鹃,又看看雪雁道:“紫鹃,雪雁,你们确定这是你们家林姑娘?”
雪雁先在一边笑道:“我也正奇怪呢?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动作,又是皱脸,又是吐舌头,这居然还对天翻白眼,说什么浪费粮食的话,若不是我和紫鹃姐姐一直守在姑娘身边,还真的以为这不是姑娘呢!”
陆姑娘站起身,对外面唤了两个小丫头来,让她们把地上的粥和碎瓷片收拾干净,自己却坐到幻歌床边疑惑地打量她。幻歌心虚,连忙低头敛眉,掩饰自己过于丰富的表情动作。久久,不见对面有人出声,也忍不住地嘀咕道:“说我不像大家闺秀,难不成你就像了,一身男装,成什么体统……”话还未完,对面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幻歌抬头,错愕地看着面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那陆姑娘一边笑一边拿手指着她道:“前儿姐姐回来时,我还以为姐姐在贾府住了几年,改了性子,真成了大家闺秀了,现在才知道,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你还说我穿男装,当年你不也是一样的。”说的幻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一边的紫鹃放下药碗,拿着帕子拭起了眼睛,雪雁忙过去劝着,陆姑娘也停了大笑,奇道:“我说紫鹃,你们姑娘高兴,你哭什么?”紫鹃强笑道:“哪里哭了,不过是沙子迷了眼。”雪雁却道:“我知道,定是紫鹃姐姐看姑娘在家里这么开心,心有所感了,也真是的,姑娘在那府里时时小心,处处留意,哪里有过这么开心的日子,每日家不是临风洒泪,就是对月长叹,总不见真正开怀,饶是这样,还被那起子小人说嘴。紫鹃姐姐是真心为姑娘好的,这会儿子看着姑娘,自然想起以前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