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已经走到古琴前面坐下,手指轻扬,优美的声音倾泻而来,曲风悠扬,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调皮,并不是什么名曲,是老人家作的曲,老人家说那是他的曲,脑海里是这两年的点点滴滴,老人家逼她学做饭,说这样以后饿不着自己,要她在院子里种满各种草药,说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认识药材,教她琴棋书画,说他老人家的徒弟不可以太差,教她奇门遁甲之术,说老人家这些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娃就是她,所以她要保护好自己,当她的轻功可以飞上屋顶的时候,他让她飞上飞下好几次说要看天女下凡,当她医术学成的时候,说要有仁爱之心,还说这仁爱之心就是先爱自己再爱他人,还说医者要能自医才能医人,当他被自己下的毒弄的苦不堪言的时候却告诉她毒只可以救人不可以害人,当青玉去的时候,他说这下好了,那小子不再受苦了……
屋顶上,老人家已经坐了一个时辰,脑海里不断闪过黛玉的影子,这丫头总是倔强的不肯叫他师傅,说他的年纪叫爷爷还差不多,却在他走的时候叫他师傅,这丫头总是在自己要她做饭的时候嘟起嘴不情愿,却在他受伤之后每天给他熬药做饭,每天看书看到半夜只是为了能找到方法让他恢复的更快,这丫头总是那么爱干净,却在看到那些腌臜乞丐和穷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嫌弃,甚至为他们治病煎药,这丫头在她爹娘面前会嘟着嘴报怨他们关心弟弟更多,却总是半夜偷偷去看青玉,为他看诊把脉,青玉最终还是去了,他看到丫头一个人偷偷的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不远处林海夫妻走来,老人家掠下屋顶依然走出林家墙外,听着依然不绝的琴声说道:“玉儿丫头,再见!”
林海夫妇来到屋内就看到女儿一个人坐在琴前弹琴,明明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却不知为何从女儿的手中出来却有浓浓的伤感,林海看着女儿,忍不住出声道:“玉儿,如此欢快的曲子,如今却有着浓浓的伤感之意,可见是情由心生,我儿琴艺非凡啊,只是玉儿,如此悲伤却是伤身的!快些住了罢!”
琴声戛然而止,只是那浓浓的伤感似乎有萦绕不散之意,黛玉抬头看着双亲,只见母亲一脸的憔悴,自青玉去了,娘亲却是悲伤过度,身体大不如前了,想到书中之故,黛玉近来一直悄悄的注意母亲的身体,母亲也只是一时伤心,却无大碍,想来一切已经悄悄的改变,因为明天她就六岁了,思及此黛玉收起心中的悲伤,笑道:“爹爹,娘亲可来了,玉儿都想死你们了!”快速的扑到一直没说话的母亲怀里。
贾敏抱着女儿,轻轻的笑道:“这玉儿啊,是越大越调皮,这两年更是越发的如脱了缰的马儿似的。”黛玉听了,嘟着小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看着终于露出笑容的妻子,和面色红润的女儿,林海笑笑:“调皮好,小孩子就该这样,没的一些所谓大户人家规矩多如牛毛反把一个个孩子拘成个大人样,从小就深喑算计别人之道,弄的家不像家,亲人不成亲人的,是什么样子了!”
贾敏听了笑笑不语,夫君的意思她又怎么不明白呢,从小她就生在那样的家里,一大家子人你算子我我算计你,当初如果不是爹爹疼她,她怎么可能得此夫君呢?所以她自嫁给林海便跟着林海来到苏州隐居,不问世事,母亲每每来信报怨,常说儿女当中最疼的就是她,她和夫君总是置之一笑。不是她不孝,而是她知道母亲疼她是因为她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又因她生的优秀,母亲当时是想凭她的才貌就算不能入宫当娘娘,也可以当个王妃什么的,只是近来也不知怎地母亲竟打起了玉儿的主意,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二哥的孩子宝玉如何如何,想是每年她和夫君孝敬的银两和东西让母亲看出了林家不是她想的那般没落罢!可是她的女儿又怎么能任由她们来算计呢!拿定了主意的贾敏也没说什么,笑着看着女儿道:“这会儿子怎么没看到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