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只怕打你会脏我的手!”
一声呵斥下,袭云连滚带爬的出去了。静妃看着我,面上露出不可思议,“请问你是?”
我微笑行礼,“芙陌殿纯婉仪,参见静妃娘娘,娘娘吉祥。”
静妃拢了拢发鬓,疑惑片刻,然后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前些日子你教训袭云的事,可是大快人心呢。宫里不少人吃了她的亏,只有你敢教训她。那几巴掌打得畅快淋漓,旁人心底连连叫好呢。今日,你又为我出头,我实在感激,若是不嫌弃,请到屋里来坐坐。”
“多谢娘娘,臣妾当然愿意。”我跟她身后,发现偌大宫里,竟没有半个奴才。
静妃笑得开心,将我领进堂内,亲手替我泡了茶,水温不够,泡出来的茶味道涩口,静妃歉意的笑着,“是有奴才的,可是这几日,永寿宫宁贵嫔把他们叫去了。听说,是怀梨公主染了寒气,需要几个人换着看守。怀梨公主年幼,是需要多几个人看着。所以,你看,这水也没有人烧来。我笨手笨脚,也不会做。”
我笑笑,将茶一饮而尽,末了说道:“娘娘的茶是用心泡的,臣妾喝来觉得甘甜入口,如此,多谢娘娘的好茶。”
静妃回我一笑,默而不语,我猜想也许这是个机会,于是进而言道:“娘娘真是宽宏大量,袭云这等刁奴才,也不多加责怪。若是换了臣妾,定叫她好看!”
她听得袭云二字,面上总算多了波澜,良久,她盯着我说道:“我自是恨她的,从我进宫她就认了容妃为主子,全然不顾我的挽留,我和她打小一块长大,却直到今时今日,才看清她的为人。我真的是恨她,可我有什么办法?”
她们竟是这样的关系,应该说来,静妃对容妃绝没有好意。只是人单力薄,她也无可奈何。我笑着问道:“娘娘,这个袭云,今日她是干什么来的?往日,她也这般恶形恶状么?”
静妃叹口气,“她来要银子的,没有就拿了珠钗首饰去。如今这里被她拿空了,我又没有赏赐,她于是恼羞成怒,这才对我不规矩的。她跟了几年容妃,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袭云要银子做什么呢?我疑惑着,却还是笑道:“那娘娘就由着她去,娘娘位列三妃,何等尊荣,不说别人,单是臣妾也是何等尊敬娘娘,这等奴才却敢欺辱娘娘您。”
静妃勉强笑笑,摇头道:“哪来的尊荣,我是罪臣之女,娘亲出身青楼,太后保我一命,还让我封了妃,这样的结果,我真的知足了。即使这孤灯伴影的人生,漫长孤寂,身为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臣妾却认为娘娘过于消极了,娘娘不去争,自然就会落在后面。有些事要当机立断,比如,有人挡路就应该除掉,该立威时绝不手软,培植势力,才能在在后宫站稳了脚。娘娘,臣妾说得很明白了,娘娘只知怨怪,也是无济于事。臣妾不愿看见,娘娘的年华这般度过,因为娘娘也是不喜欢寂寞的。”
她别过头,而后说道:“纯婉仪,你是个厉害的人,一眼看穿了我。但我不是你,我的人生有太多挫败,我就想安静的度过余生,不需要热闹。寂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它一直都在。”
我起身,知道不能说的太多,于是告辞,“娘娘,臣妾先告辞了。娘娘若是闷了,就上芙陌殿走走吧,我那也是个清净的地儿。闲杂人不多,娘娘尽管放心。”
静妃听我要走,面上露出失落的神色,她仍是笑道:“那我送纯婉仪,我得了空闲,一定过去看看。今天多谢你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心里话了。我见了纯婉仪,却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可能是你看来面善,我才情不自禁吧。不过,请纯婉仪你,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想安安静静的,不想别人胡乱猜测,因而招来是非。”
我点点头,在殿外跟她辞别,“娘娘放心,臣妾不是多嘴之人。臣妾还是那句话,闷了乏了,娘娘就上芙陌殿坐坐。
回头,我让宫女给娘娘送些东西过来,我看帘被都破了。娘娘千万不要拒绝,这是臣妾的一片心意。那个宫女,以后会时常来打扰娘娘,娘娘若脚力乏了,有心事也可以说给她听,她也是个嘴严的人,娘娘若不许,她就绝不会告诉臣妾的。”
静妃点头,算是允了,又笑了,“那,纯婉仪走好。我就不送了。”
后来,我派了婉言过去,大约两个时辰后,她才回来。等跟我回了内室,婉言这才从怀里掏出样东西,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婉言悄声道:“静妃娘娘说,为免近日袭云再上长乐宫讨东西,她让主子替她保管这块玉。静妃娘娘说,此玉重要,让主子一定保管好了。”
我接过一看,映着火光,看清了那个小小的“懿”字,容妃的?也许是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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