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月,已是圆了。香芹服侍我沐浴净身,换了月白色的绸缎长裙,及膝的乌丽秀发捂干后披散而下。我推开薄底纱窗,夜风习习,耳畔的发丝轻绕,曼飞,心底忧喜交加。
堂外,婉言回了敬事房的通传太监的话,这才进来,手里端了胭脂水粉盒。“主子,上妆罢。宫宴早散了,皇上已经往芙陌殿来了。”
懒懒看了眼绯红的胭脂,我摇头道:“不了。就这样吧。要梳妆也不及了。”
话一落,正堂两侧意着皇帝临幸的灯笼高高悬挂,一时芙陌殿亮透了宫廷。眼见来不及,婉言和香芹只得退出去接驾。
我旋身,将几盏宫灯吹灭,只留一盏。然后在铺了牡丹花承床褥的床央,整衣并膝坐下。取了玳瑁尾指的纤手,修长柔软,轻轻的交叠在膝上。思及稍后的事,我像个初嫁的女子般,不由得面上含羞。
只留了一盏宫灯的房内,显得静谧。曹得全搀着魏扶风进了来,我立时闻到扑面而来的阵阵酒气。旁边随驾的宫女帮着取了他的冠,松了束发,又解了龙袍,脱了龙靴锦袜,只剩件单衣薄裤。魏扶风的步伐不稳,却硬是喝退了曹得全。
“来,纯婉仪,你怎不来扶朕过去?”魏扶风像是喝了不少,眸光涣散,脚底不稳,眼看要跌下,我赶紧上去扶住他。
这一扶我才知他不只面上霸气,就是身量也高出寻常男子许多,让人在他面前油然生畏。他将身体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直让我吃不消。这样扶着他刚到床边,前一刻还脚步虚浮,醉眼朦胧的魏扶风来了精神。他大手一伸,一把搂住我的腰,立刻将我压在身下。
我僵着手放在身体的两侧,魏扶风低低笑出声来,“纯婉仪令朕难忘,从第一眼就令朕魂牵梦绕,这段时日不管朕宠幸了谁,都不能压制朕的渴望,朕只想宠幸你,得到你。”
“皇上?”奇怪,那一眼竟能让他忘情至斯?
魏扶风伸指抵住了我的唇,喷着香甜的酒气,令人微熏,“不要说话,不要当成朕的宠幸,把它当作敦伦之礼,是两情相悦的床闱之乐。”
“臣妾遵旨。”
他抵着我的唇,我轻声回应他,柔嫩的唇一再扫过略有薄茧的长指。魏扶风低叹一声,撑身起来,几下脱了衣物,撕了单衣的一角,一手抬了我的臀,垫在我的臀下,然后俯身压下来。
及笄之年,遇见了这个男子,高高在上的男人,倚靠着他能达成无数的心愿,此生足已。我闭了眼,抬手攀住了他精实的身体,迎接一场激迫人心的春日雨露。让身子化做了一朵花,在一阵风的吹拂下缓缓绽开,,伴着疼痛,盛开的娇艳。原来行那颠鸳倒凤之事,竟是令人如此激切。我随着他款摆,听他在耳畔的软软蜜语,不由得低声呼应,那书里说的恩爱缠绵竟如此亲密。即使梦里,仍是如胶似漆。
春宵苦短,一觉春梦醒来,大魏的天子拥我在怀,转眼瞥见自己的手臂光洁如玉,不由得一笑,心下落了块大石。
“纯婉仪,在笑什么?”
魏扶风早已清醒,看向我的眸光深沉,我心有所思,被他这一看,忽的一丝慌张。仔细看他的深邃的眼,分明比之往日多了几许柔情。暗呼口气,我按下心头的几丝慌乱,别过头不作答。魏扶风从后搂紧了我,埋首在细致的颈背落下几个吻,叹道:“性良温仪’,朕不该将这几个字加进去。纯婉仪可不是个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