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莲和小橙子见着她有些慌张,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不敬。
祈云筝坐下,靠边倚着软垫。“跟我说说,谁给你们委屈受了。”
“没……没有……”
青莲说没有,小橙子鼓着腮看地面。这两个丫头都不是会藏心事的料,心里想什么都摆在脸上,她们不说,她也能猜个大概。祈云筝略一思索,说道:“我教你们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青莲和小橙子同时抬起头,她们打小学的就是息事宁人,能忍则忍,还从来没有哪个主子这样教导她们……
“你们记住一件事,从来只有主子我给别人气受,没人敢给我气受,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为了主子的脸面,也不能容许别人欺负到你们头上。先前的事过去就罢了,往后该怎么做,你们心里可有数?”
青莲和小橙子面面相觑。
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主子都这么说了……
万一要是惹了麻烦怎么办?
“天塌下来我顶着,你们什么都不用怕。”身边的丫头不调教好了,别人还当她这个主子是软柿子。强将之下无弱兵,她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得知主子是这般态度,青莲明显松了一口气。小橙子也欢喜的用力点头。
巳时刚过,李嬷嬷身边的人来传话。“贤妃娘娘驾到,嬷嬷让姑娘快些做好准备,去前院迎驾。”
祈云筝听到贤妃二字眼神有明显的变化,深默良久之后,慢慢勾起一丝冰刺一般的寒意。白国皇宫每隔三月便挑选一批秀女进宫,这是祖制。甄选秀女是由皇后负责,她死了,这项事务自然落到祈云锦身上,挑储秀馆这个地方落脚也是为此。
祈云锦,想不到吧?我们姐妹这么快又见面了。
“秀女秀女!宫里的莺莺燕燕还嫌不够多么?什么狗屁旧制,废了得了!皇上有我一个人服侍还不行嘛!”祈云锦坐在马车里,闷闷不乐的抱怨。
“我的好公主,咱们私底下说说便罢了,可千万别教别人听去。”高嬷嬷是祈云锦的奶娘,也是她的心腹,私下里一直是称呼她公主。“选秀女是白国的祖制,长公主都容了皇上,您怎么就容不下呢?”
“祈云筝能算个女人?”祈云锦很不服气。是女人就会吃醋会嫉妒,祈云筝?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坐到白竞天身上,她都可以若无其事……不过也多亏了她的“雅量”,不然她怎么会有今天?
“公主,您别怪老奴说话不中听。您如今在宫中盛宠一时,多少人看着眼红?可这皇上的宠爱到底是有期限的,您不能指望皇上只要您一个人不是?”
祈云锦抹下了脸,显然不爱听这话。
“反正秀女是要选的,您何不由趁机挑几个当自己的心腹,暗暗栽培她们,让她们承您的情,将来也好帮衬着稳固您在宫里的地位。”
“我用得着别人帮吗?”说是这么说,祈云锦却动了心思。她确实应该在宫里多培植几个亲信,一来可以笼络皇上的心,二来也可以拿来当枪使,收拾那些不要脸勾引皇上的贱,人。
祈云筝为后的这些年,出行一切从简,皇后出行的规格如此,妃嫔自然不能张扬,马车停在储秀馆门口,车夫前去通报,李嬷嬷才知道贤妃娘娘来了,急忙召集院子里的姑娘们出来迎接。
“娘娘金安。”李嬷嬷那张老脸笑的像朵花儿似的,哈着腰伴在祈云锦身边进园子。
祈云锦一边走,一边扫视跪了满园的秀女,很是享受这种站在高处俯视别人的感觉,想想这些女子都要仰她鼻息生存,就有一股无比畅快的得意。“本宫是替皇上来选美人的,呆会儿你把容貌美丽,性情温驯的都带来给我瞧瞧。”
“娘娘放心,老奴保证让娘娘满意。”
“本宫满不满意不要紧,关键是能不能教皇上满意。”
“是,是……”
贤妃的銮驾恰好行至花园,李嬷嬷哈腰连连奉承,惹得祈云锦灿笑如花。而在不远处,绿植环绕的假山后面,一身白衣、体态纤弱的女子随着行驾缓步前行,冷锐的目光分寸不移的盯着被簇拥在中间盛装荣华的妖冶女子。
贤妃娘娘,她亲爱的妹妹。
云筝表面风平浪静,任谁也看不到她内心的滔天之恨,然而在袖子底下的手攥握成拳,指甲深掐入掌,却是恨入骨髓丝毫感觉不到痛。
勾引她的丈夫,密谋篡权,无论她使什么手段对付她,她都不怪她,身在帝王家,冷血无情是生存的基本,祈云锦对她做任何事都没有错。她死,无非是输了一局,愿赌服输,她输的起!但她不该害死她的孩子!只有这件事,她绝不会原谅!
祈云筝在假山尽头止了步,闭上眼睛,平息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
很好!
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