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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父子皆臣

说实话,才来CD那会刘威就立下了一个要做伟大帝王的宏愿,可让他没想到的时候,几天之后他就被人赶鸭子上架的当上了皇帝。虽然他的本意是打完了CD之战,或许一战成名之后才做这皇帝不迟,可眼下的形式却是如此。

因此,拿着奏章沉吟不已的刘威,自然得思量思量对待蒙古和宋朝的态度。

对于蒙古,正如某某电影里说的,你是打也打了,战也战了,杀也杀了,抓也抓了,“和谈”这种过于专业性的事情确实是不太好办。所以嘛,就需要个机灵人去跟他们讨价还价了。

至于宋廷,却就有些麻烦。你说你下个国书,难道在里面写上因为你宋朝不仁,丧国格、残星宿、为政不勤,气数已尽,因此上天派了我这个天仙下来取而代之?

显然,这不是明摆着抽人嘴巴不是,就算那个糊涂蛋理宗赵昀能忍,他手下的那些糊涂虫大臣们也必不可忍。因此这事,也就十分值得商榷了。

开元元年十月二十九日一早,陛下刘威破例召集正在偏殿集体办公的百官朝会。

文昌殿内,这百官按照文左武右,鱼贯而入,自有那罗三贯喝道:“陛下升朝,百官觐见!”

百官自然是三呼万岁叩拜不表。

自从刘威那日训斥了百官的不作为之后,日常办公之事就转到了文昌偏殿之中,每日里公文来往、奏折批阅、行文公告等等都在殿内办理,每日晚间再将当日处理好的各种事件汇总成册分录两份,一份交吏部备案,一份交御书房供刘威批阅。经过如此安排,这公务巨细之时也算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只不过,刘威老不开朝会也是不行的。虽然这朝会固然就是一个扯淡大会,但这却是君臣之间增进交流、恩威并施的一种手段,因此在丁老大人的苦苦哀求之下,刘威只得答应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召开朝会。由于本月的二十五正巧是击溃蒙军的当日,因此这朝会自然也就顺延到了今日来办。

这闲话也不多说,待百官行礼完毕,罗三贯接着喊道:“陛下有旨:百官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话音才落,王羌上前一步道:“臣有本奏。”

刘威摆摆手:“讲。”

王羌当即汇报道:“今晨五更战报:二十七日夜,蒙军急行至龙安。李诚部以炮车配天雷埋伏逆袭,共伤敌两千余,俘敌千余人,眼下蒙军已猖狂向西逃去。”

这李诚部正是嘉定府的厢军,也算是最早一批归附刘威的人。

李诚,字少举,其父乃是嘉定府的府伊大人李复,李云亓。当日这李复得到刘威入CD、丁黼带CD百官跪伏乞怜的事情之后就动了个心思。就派儿子带上了嘉定城内唯一的四千厢军,又征了三千民壮,合着自家宅院的数百强壮家丁,这便凑了个八千之众向CD杀去。

这李复的想法自然是将那刘威小子斩杀当场,日后的荣华富贵自不待言了。可谁知道,就算李诚连夜行军,等他来到CD的时候,马正的天威天风两军却已然成军,并且还扼守在CD南门之外。眼瞧着无法下手之后,并且思量着自己的八千杂牌部队定然悍不动马正的那数万精锐,李诚只得谎称投诚,事机而动。这接下来的事自然是“浮光掠影”一出,谁与争锋。

“好!”听闻如此战报,刘威自是大喜,不过却又奇道:“可知我军伤亡多少。”

“未曾报之。”王羌知道其意,但那李诚却是报喜不报忧,并没有在战报中提到本身的伤亡情况。

之后刘威自然是免不了口头嘉奖一下,许了些封赏之后,接下来的活动就是各部官员例行的述职。而这个活动却是足足进行了怕有个多小时,听得刘威都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最后一位户部的官员汇报完CD此战截止目前的抚恤人数、钱物之后,总理大臣丁黼这才咳嗽一声,上前来做结案呈词:“CD之战,我军共计征募兵员两万八千五百四十人,另有民勇预备役十二万四千余人,民夫六万五千余。制兵刃、甲胄,合计十五万七千三百三十副。其中,全身步人甲三万套,半身甲十二万八千套;兵器,新制长矛两万六千支,宋制朴刀四万三千五百把……”

看着丁黼手中的那本厚厚的手札,刘威感到一阵恶寒。这古人也是谨慎,战后不论是兵器甲胄还是滚木擂石,基本上能收缴的都收缴,能入库收藏的全入库收藏,还全都要登记造册。可不但登记造册不说,还精确到个位数,真不明白为什么这CD东西不过二十余里的直径,却能盖如此巨大的番库,收藏如此多的货品。直到丁黼汇报完最后一项,也就是由皇后娘娘下命督办的两万条四角裤衩和两万件无扣筒服(不带松紧的长袖棉布T恤)的使用情况之后,这才合上手札,长长的舒了一口大气。

看丁黼汇报完毕,刘威看了看大殿外的天色。好嘛,只是汇报汇报,这就浪费了半天功夫。

眼看着丁黼停了下来,刘威急忙开口说起了今日他想讨论的正事:“丁总理,这行文蒙古与宋,国书之事,不知道总理以为如何。”

丁黼听闻,却是将先前那本手札放入袖中,却从另外一只袖子里掏出了一本更是厚了几分的折子,咳嗽一声道:“正所谓:国之大者,坐九州,望四方,乃世之中土也;有德之帝王,威武之将相,忠义之豪杰,明达之贤人不胜数也;国富民强,威及万里,文、工、礼、兵皆为天下先,异族皆来膜拜,实为天之骄子、国上之国!

现有蒙古蛮夷,不尊先圣、不通文墨、不服教化、不………”

这丁老大人一掉起书袋来,基本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决,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且那些殿下的文武百官,还纷纷摇头晃脑,陶醉其中,直让刘威郁闷得一塌糊涂,呜呼哀哉!

直到天将近午,丁黼手中恐有万言之多的折子这才念罢。众臣皆尽道好,惟独刘威看着那本万言书有所思量,想这丁老大人的文章确实是写得极好,可若是将这万言国书送到那蒙古和宋朝的朝堂之上,恐怕人家也不会让你宣读出来羞辱他们。

不过这之前,刘威也是早有了定计的,当下却是唤道:“张士元可在。”

张士元虽然是最早从龙,但官职却是不高,目前还挂的是中书省的行走代办一职,大概也就是个侍郎的职务,因此站在文官的后列。张士元听到召唤,自是应道:“臣在。”

“你家彬儿现在何处。”刘威问道。

张士元一听大奇,想陛下怎地突然问起他儿子来了,当下如实答道:“回禀陛下,犬子目下已入CD幼学。”

“哦,三贯啊……”刘威略一思量,向中官罗三贯道:“你且遣人将彬儿唤来,朕有吩咐。”

“是!”罗三贯得旨自是寻小太监传旨去也。

刘威对着张士元道:“清芝,朕欲派汝为使臣,前往蒙古,不知汝愿往否。”

张士元一听大惊,喉间“咯噔”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沫。这张家父子从达州逃难,几次都差点命丧蒙人手中,尤其是最后一次凶险如斯,若不是刘威相救,怕已去酆都枉死城报道去也,怎料到现在这陛下居然要他出使蒙古。不过,张士元这人别的没有,大智慧却是有的,见刘威开口就唤其子张彬,想来肯定是要给其子封赐点什么以平其心,就知道这一次他想不想去都得去了。当下张士元一整衣衫,拱手拜道:“臣愿往,定不辱命。”

刘威见状却是笑道:“清芝莫急,朕这次派你去,并非是与蒙人苟合,而是与其贸易。”

“贸易?”殿下众臣听闻,皆大惑。

“然也!”刘威笑道:“丁昌可在。”

“臣在!”丁昌出列应道。

“可准备妥当了吗?”刘威问。

“回禀陛下,已准备妥当。”丁昌答道。

“甚好,那就按计划行事。”刘威如此吩咐之后却向众臣解释道:“清芝此去,名为出使,实为贸易。所贩售者,并非盐、茶之物,而是CD此战所获的丁口、兵器。”

见众臣都不解其意,当下细道:“朕之前命松衡准备之事,既是为所俘蒙囚登记造册。将其姓名、籍贯、家世、且毛发一束或信物一件登造成册。清芝携此册前往蒙古,于朝堂之上向蒙酋言道可以牛马牲畜换之。普通军士,以一人兑换一马,十夫长者,换十马,百夫长者,换百马。若是那万夫长,定然是换万马了。若蒙人无如此多的战马,也可按一马兑二牛、十羊来计。当然,清芝到时也可以漫天要价,让蒙人着地还钱。若是能将这些蒙俘多换来马匹装备我军,自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众人听闻如此解释,当下释然,皆到好计。

谁知刘威却是一做手势,让罗三贯呈上一物。只见罗三贯将那物给众臣展示之后,却是两把蒙人的弯刀。

刘威也不客气,直接叫了两名殿前的卫士与众人演示,只见这两把兵器互碰之后,一把当场折断,另一把却是分毫无损。之后向众臣解释道:“这两把兵器,折了的那把正是缴获自蒙人,而尚好那把却是将此战收缴的残破兵器化了之后重新制得。卿等可见,这新制的兵器却是比蒙人手中的兵器好了数倍。清芝此次前去,除了将城下的蒙人俘虏尽数贩于蒙古之外,还可将这兵器带去。价格嘛,便是十匹骏马或是等价的牛羊一换,还可告知蒙古,西川每岁可产如此上好兵器万件,只消拿马匹牛羊来换便可。”

前半段时,众臣见如此上好兵器不留自用,却是辎敌,都大惑不解。待听了刘威的后半段说词和那“每岁万件”之语,立时释然。想这精良兵器,蒙古定然匮乏,若是每岁以万件兵器换取十万马匹,不消三年便可成就数十万的骑军。想那蒙古灭国四十,所依仗的不过就是二十万骑兵而已。若是我军得了马匹,且都练成“龙枪骑兵”那般,何愁灭不了蒙古。

却说这时有太监来报,道张士元幼子张彬已经带到。刘威自是命人将张彬唤上殿来,开口就向小儿张彬问道:“彬儿,朕欲派彬儿出使宋廷,彬儿敢去否?”

众人大骇之时,那小人儿却是答道:“陛下爷爷让彬儿去,彬儿便去,有何不敢!”

这父子皆臣者,古已有之,且多不盛举。

可今日,以十岁小儿为使,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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