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诺瓦这才想起要前往*。来到东门外交道口,叫了无数马车都不去,马车夫还用一种特殊的目光打量卡萨诺瓦,原来*已经在法军的占领之下,那可是最前线,上一次,拿破仑就是由海岸线一路打过来直至意大利全境,双方的军队正往那儿集结,没有人想到那去送死的。
尽管卡萨诺瓦读过这段欧洲史,知道*并非主战场,拿破仑会仿效汉尼拔出其不意地翻过阿尔卑斯上攻入意大利,但是和人说,谁又会信啊?更何况就在不到一小时前还有大队的奥匈帝国的部队往*开赴。
卡萨诺瓦许以重金仍然没有人愿意拿生命去冒险,正踌躇无计,一名车夫指着一辆破旧的黑色轻便马车道:“你去找那个不怕死的鲁尼试试看。”
卡萨诺瓦朝车夫所指的鲁尼望去,只见他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色燕尾西服的中年男士讨价还价,卡萨诺瓦赶紧走了过去,只听见鲁尼张着一口黑黄的大牙道:“一百法郎外加10个金币,少一分钱免谈。”看见有人走了过来,“大黄牙”又临时加价;“而且还得捎带其他客人。”
这简直是在抢钱,中年男士正准备还价,卡萨诺瓦忽然对他热情地招呼道:“嗨,乔治,跟我来,我已经找好车了,五十法郎包车,虽然贵了点,都够买几辆马车了,但是这个时候咱就将就一点吧,”说着便要扯着那人走。
那人一愣正准备开腔,“大黄牙”见识不妙赶忙拦住指着那人道:“五十法郎成交。”说着生怕反悔赶紧的把那人泠上了车,中年男人还准备说话,卡萨诺瓦却是好像十分不情愿地跟着爬上了车,嘴里还说道:“哎呀,都是你,说了不要随便和人乱开价,老是吃亏吃不够,算了算了,懒得跑来跑去了,走吧走吧,乔治,下回你一定要听我啊。”
中年男人看到卡萨诺瓦狡诘的冲自己挤眼哪还不明白,卡萨诺瓦又做了一个二一添做五的手势,那男人还有什么不乐意,一个人也得出这么多钱啊,尽管对方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大黄牙”鲁尼透过小窗口朝后面车厢望了一眼,卡萨诺瓦和那男人做亲密交谈状,那还有什么怀疑的。安心赶路波。卡萨诺瓦一笑,心想:跟我玩坐地起价,哼哼,十三岁那年就不知多少巴士司机中过招了。
马车刚要起步,忽然远远一个女孩追了上来,口里还叫喊着:“哥,等等我。还有我呢。”鲁尼勒住马,见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美人儿冲鲁尼粲然一笑轻巧地爬上了马车,鲁尼哪还有脾气。倒是卡萨诺瓦吓了一跳。
眼前的人儿不是苏珊吗,她怎么找到自己的?
见车上有人,苏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抱着卡萨诺瓦的胳膊撒娇道:“哥,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你?你好狠心哦。”苏珊的脸上好像抹了蜜,右手却是使劲在卡萨诺瓦腰里揪了一把,卡萨诺瓦有苦难言,沮丧着脸,是哭还笑地道:“我……我……哥不是先过来叫车,马上……马上准备去接你吗啊————”啊之所以拖得那么的长是因为卡萨诺瓦又被结结实实的拧了一下。
被卡萨诺瓦称作“乔治”的人却是好像什么也没看见,还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朱力安,你哥哥的朋友。”
苏珊轻舒玉臂,朱力安在她手臂上象征性地吻了一下,都是标准的贵族礼仪。苏珊眼波流转看着卡萨诺瓦道:“哥哥,在米兰还有好朋友从来没有和我介绍认识认识。”
卡萨诺瓦正色道:“别胡闹了,你跟着来干什么?我……哥这是要去办正事。”
“谁不是办正事?我这是去办正事啊。”
“前面要打战了,枪炮可没有长眼睛,你……爸爸爸爸要是知道了,还不担心死啊?”
苏珊听到卡萨诺瓦喊自己的爸爸叫爸爸又关心自己的安危,心里一阵甜蜜,道:“爸爸他老人家说了,你哥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薄情……”别了卡萨诺瓦一眼,苏珊继续道:“吃完了就跑,也不管家里人的死活。”
卡萨诺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已极,一想到此去前路烽火连天,不知生死,急道:“行了,苏珊,前面炮火连天,岂是你女孩子去冒险的地方,赶紧下车回家,最好是回威尼斯……”一想到欧洲都不安全,干脆道:“最好离开欧洲,去……去美国。”
这一下就连朱力安也用眼睛瞪着卡萨诺瓦,“去美国?不错,美国现在是号称自由之土,但是,那里和欧洲比多落后啊,这和说去西伯利亚没有什么分别啊,哦,*要打战了我们就躲到西伯利亚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卡萨诺瓦知道自己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理解,干脆懒得解释,直接冲前面叫道:“鲁尼,停车。”
车停了下来,卡撒诺瓦眼睛不去看苏珊,推开门狠下心道:“下车吧,苏珊。”
苏珊见卡萨诺瓦这么决然,眼泪都快出来了,苏珊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直转,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愈发雾气缭绕。朱力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相劝,苏珊突然张开紧咬着的下唇,带着哭腔道:“爸爸,爸爸就在*,我一定要去*的。”
苏珊的话却是让卡萨诺瓦一震,苏珊的父亲在*,那里虽不是主战场,但是,马上也要有大战要打,兵荒马乱的,炮火可不管你是穷人还是富人,气血上涌卡萨诺瓦急道:“我去就好了,你不用去送死的。”
苏珊心里又是温暖又是生气,看了一眼朱力安忽然附过身子对卡萨耳语道:“你知道我父亲长得什么样吗?”
卡萨诺瓦一想,是啊美第奇先生长得是啥模样我都不知道,还凭空吹牛说什么自己去找他,看着苏珊焦急的可爱模样。卡萨诺瓦实在不忍心再加阻拦,关上门很严肃地道:“好,你去吧,但是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
苏珊一下子偎到卡萨诺瓦的怀里,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梨花带雨,好生娇艳,鲁尼不敢再看,一挥马鞭,马车向城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