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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决心日盛

“二小姐,请随奴婢来这边……”厉姑姑又有了新的主意,说着将鈊玉带到了厨房:“放心,奴婢不会让您贵重的玉手劈柴的,请二小姐把锅炉烧起来,眼看着要到各位夫人公子用膳的时候了。”

鈊玉迈着小小的步履来到锅炉前,一点点将柴放进去,试着将柴点着,可怎么也生不起火来,她定睛一看,原来柴都是潮湿的,怎么会轻易点燃呢!显然,这是厉姑姑准备好的“惩戒”。

鈊玉看了一眼窗外,不远处有一些劈好的干柴,她迈着小步子摇摇晃晃地走向柴堆,奈何人小手儿更小,分了好几次才凑够了升起火的用量。终于火着了,她又一点点地往里填充干柴,烟雾冲出来呛得她直咳嗽,俊俏的小脸也活脱脱变成一只小花猫,黑乎乎的。

正在鈊玉筋疲力尽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的笑声,她忍不住抬头一看,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公子小姐们在门口观看好戏。

“娘,你看呀,她这像什么样子,咱们府上的使唤丫头怎么都这副模样了,哈哈哈……”是晁世玉,娇生惯养,自以为是的晁家大小姐,现年十六岁,真正的千金之身。

“一介贱婢,有什么值得观瞻,不过是一煞星,不值一提!”大公子晁子望好大的口气,好冷漠阴狠的定论。

“望儿说得对。”大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世玉,你要清楚,为娘让你来不只是让你看这贱人的笑话,是让你懂得,在这个家里,地位尊卑,身份有别!有些人以为有同一个爹就可以享受大小姐的荣华富贵呢!跟这般贱骨头切莫同等相待,就怕这小妖精跟她那个狐狸娘亲一样,勾引男人的功夫一流,到最后把你吸得连血都不剩!”

“是的,世玉谨遵娘亲教诲,自知尊贵,必不会与这厮一般看待,降了身份!”晁世玉一脸得意,右嘴角上扬,蔑视地笑着。

鈊玉站起身来,穿过人群走向柴堆抱起柴火,正往回走,“咻”的一声,一颗弹珠正中她的额头!是二公子晁子奇,二夫人的长子,蛮横无理,刁泼无赖的主:“哈哈哈,快看她的脑袋快肿成猪头了!”

小鈊玉并没有理会,径直准备走回厨房,却被晁世玉伸出的脚绊倒,“啪叽”摔在了干柴上,众人看到顿时大笑了起来,还痛快地拍着手,一个个前仰后合,仿佛在观看跳梁小丑的杂技表演。

“你怎么样,有没有划伤?”一个温暖的手掌搀扶起了小鈊玉,是二夫人的次子晁子任:“哥哥扶你起来!”说着他拍打着小鈊玉身上的灰土。

鈊玉仰起小脑袋看着这位长相俊美声线温柔的哥哥,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二夫人看到这个场景按耐不住了,大声喊道:“你个小东西,干什么呢?快点跟我回去!”说着揪着三公子晁子任的耳朵将他拽回了别院。

……

看戏的人群逐渐散去,万般折磨小鈊玉的厉姑姑都疲累了,鈊玉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她在兰雪的照顾下回到了房间,梳洗过后,本该安静的空间和思绪却无法停止。她在经历了重生的这半天,漫长而复杂,她一下子茫然了,但是不知怎的她没有哭。她的前生遭遇了太多的不公和挫折,这些对之前的她不算什么。现如今,堂堂的晁家二小姐所遭受的侮辱谩骂却让她难以忍受,还有那个可怜的娘亲……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牵引,将她引领到了赵氏的房间。

夜深了,屋内的灯亮着,鈊玉在门外偷偷看着依旧在缝补下人衣物的母亲,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是啊,她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周娣儿的娘亲,为了挣继父的酒钱每天彻夜不眠,缝了又补,针织女红从未停息。

“啊~”赵氏被针刺到了。

鈊玉赶紧跑进去询问道:“娘亲,你怎么样,流血了怎么办?很疼吗?”

看着眼神焦急的女儿,赵氏满是心疼:“我的乖女儿,娘亲没事,有玉儿在,娘亲一点都不疼……”

“娘亲!……”小鈊玉再也忍不住扑向了娘亲的怀中,撒娇般哭了起来。

赵氏看着痛哭的女儿,很是愧疚:“是娘亲对不住你,让你生长在这样的家里,受尽委屈,是娘没有能力,对不住你!”说着赵氏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鈊玉为赵氏拭去眼角的泪水,又用小手牵起了赵氏的手,她抚摸着娘亲每日针织女红后愈发粗糙的手掌,茧子和伤口已经数不胜数,晁鈊玉的心里一阵阵酸楚和难过。

“娘亲不需要为鈊玉做什么的,鈊玉只要娘好好的,让鈊玉可以这样每天依偎在娘的怀里,撒娇任性,对玉儿来说就足够了!”说着她又钻进了娘亲的怀中,搂的更紧了,生怕失了这份温暖:“娘亲,今晚我和你还有筱玉我们三个一起睡好不好?”

“当然好啊,自从有了妹妹,娘亲都没能好好抱抱我们鈊玉呢!”赵氏看了看手中的针线活说:“可是娘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不能哄小鈊玉去睡了……”

“没关系的,娘亲,鈊玉和你一起做,这样娘亲就可以很快去跟鈊玉一起去睡啦!”晁鈊玉拿起针线便开始缝补,一如那个年方十六的少女一般轻车熟路,把赵氏都给惊到了:“鈊玉啊,你怎么会做这些的,你之前连针都拿不稳呢?”

“嘿嘿~”小鈊玉挠了挠脑袋,笑呵呵地说:“可能是病了之后鈊玉变聪明了!鈊玉长大之后一定会像娘亲一样,贤惠又能干!”

“是啊,我的小鈊玉是娘的心肝宝贝,长大后一定会多才多艺、秀外慧中的。”

……

终于,母女二人同心协力将针线活完成。来到床上,小鈊玉仅仅依靠在娘亲的胸口,赵氏用手攥着鈊玉的小手,这让许久没有感受到母亲的关爱和疼惜的小女孩儿全身如一股暖流贯彻,直通她的心房。这个小女孩暗暗下定决心,她在赵氏的耳边轻轻说道:“从今往后,鈊玉一定不会让娘亲再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欺负了!一定……”

“嗯,娘亲相信你~”赵氏说着轻拍着小鈊玉的身子,看着她安然熟睡自己才缓慢地闭上了眼眸。

……

之后的每一日,小鈊玉几乎是数着日出日落的轨迹生活的,她从不拒绝厉姑姑对她指派的每一项任务,无论这体力活有多重多艰苦,她都没有偷懒,一丝不苟的完成。但鈊玉有一个十分怪异的举动,手上如果被木柴划伤或者被其它东西伤到,兰雪或者旁人劝慰她赶紧上药,她总是拒绝的,厉姑姑看在眼里认定这小姑娘自甘堕落,连皮肤都不顾及,大了谁还要她!

终于,她等到了这一天,晁廉璋巡视归来,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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