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元珩感觉神清气爽的,便也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忘了个干净。
推开窗,日头正好,却没有晒进屋子里,早起还是有点凉飕飕的,但这更让元珩心情不错。
她心情一好,便翻出了自己被她藏起来的傅元珩的画,细细一看,确实画得不错,至少要比她画的要好,但是比起魏锡似乎就还差了一点。
不过,至少是比她强了。
叹了口气,元珩看了眼正好端点心进来的碧玉说道,“你去给我找个东西,把这些画给我挂起来。”
碧玉连忙放下点心,小跑着出去了。不多时便带着两个年纪比较小的丫鬟进来了,碧玉看了元珩一眼问道,“娘子要将画挂在哪里?”
元珩四下里看了看,指了指书桌正前方说道,“就挂在这里。”
碧玉点着头,使唤着两个小丫鬟在柱子两旁系上细绳,然后用夹子小心的将元珩抵给她的画挂了上去。
“娘子,这样可以吗?”碧玉问道。
元珩看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点了点头说道,“嗯,就这样。”说着沾了墨,模仿着傅元珩的画,一笔一笔的慢慢开始画。
碧玉见状,走到元珩身旁,给元珩磨墨,“娘子很久都没有动笔了,怎么今日突然又想画画了呢?”
不怪碧玉不好奇,她家娘子,之前简直是画魔。只要有时间就会动笔画画,可是后来大病了一场后,就突然开始不画画,不弹琴,整日的看书。她不识字不知道娘子看的是什么书,但是似乎都是带画的书,是一个小人摆着各种奇怪的姿势。
所以这会儿见元珩要开始画画了,她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便张口问道。
元珩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傅元珩的画,回答碧玉说到,“就是心情好了,想画了。”
碧玉笑着给元珩磨墨说道,“娘子心情好就好。”
元珩闻言,忍不住想叹气,刚才她的心情是不错的。可是现在她发现傅元珩的画风和她不一样,她向来豪迈,画的画也透着豪迈的气息。可是傅元珩的画太婉约了,细腻得很,模仿起来没有模仿魏锡容易。
元珩干脆搁笔,看了自己才画了两笔的的画,一阵头疼。往常不管是法术还是别的什么的,她都是模仿着身边的人,然后再根据自己的领悟继续修炼,可是这会她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
两个画风那么不像的人,模仿起来显得特别吃力。要不她还是试着自己的方法吧!
“我们到园子里去走走吧?”元珩扭头看了碧玉一眼说道。
碧玉一愣,娘子这是不画了吗?
元珩叹了口气,看着别人的画,什么都画不出来,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多看看周围的景物,也免得她想画画的时候,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能照着别人的画来画。
园子里正好没人,元珩也落个清净。是以尽情的东瞧瞧,西看看。
不多时便已胸有成竹,她向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一个事就想着要将这件事做好,所以才会特意跑到园子里看看。
“娘子日头大着呢?要不要歇歇?”碧玉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元珩问道。
确实挺热的,元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指着前面的柳树说道,“到那里去歇歇吧!”
这一歇可不得了,元珩越发的觉得热了,口干舌燥的,看着碧玉说道,“去给我弄一碗酸梅汤来,我热得难受。”她热得难受得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碧玉看着元珩潮红的脸颊,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回了蒹葭阁。
眼见着看不见碧玉的身影了,元珩烦躁的摆动着自己的手,用来给自己散热。
“五妹妹。”傅朝领着杜岩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元珩不顾形象的将脚撑在树干上,低着头,一个劲给自己扇风。
老实说看到这样清奇的画风,傅朝愣了一会儿,才犹豫的喊了元珩一声,毕竟杜岩还在他身旁呢!
天气一热,元珩就容易烦躁,听见有人喊她,心里就是一阵不爽,这谁啊!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吗?让她在这里好好凉快一会儿吗!
纵使心里千万个不甘愿,元珩还是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喊她的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傅朝身后那不是昨晚那个人吗?还真是走到哪都能碰到呢?
见元珩的脚还是撑在柳树上,甚至是直勾勾的打量着杜岩,傅朝感觉到一阵脸热,往日也只听说傅元珩脾气不好,什么时候连礼数都不好起来了。
一个闺阁女子,这样不顾形象的看着一个陌生男子,他都替她感到害羞,是以又喊了一声,“五妹妹!”
元珩这才回过神来,见俩人都看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是以收回了自己的脚,旁若无人的抖着自己的裙子,然后才看着傅朝,喊了一声,“三哥。”
傅朝点了点头,指着杜岩说道,“这是你母亲娘家的表哥,杜岩。”
杜岩?姓杜,那不就是杜云惜的哥哥吗?合着昨天晚上的那两个就是他们兄妹俩啊!
“表妹。”杜岩对着元珩施了一礼,神色里看不出古怪,似乎没有认出昨晚的人就是元珩。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元珩热得难受,不耐烦招呼他们俩,冲着杜岩点了点头便说道,“三哥和表哥慢慢逛,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也不顾二人的神色,拔腿就往蒹葭阁走。
真是倒霉,早知道刚才就跟着碧玉一起回去了。
看着元珩的背影,杜岩不禁感到好笑。傅朝也是满脸的不好意思的看着杜岩说道,“道然,见笑了,我这个妹妹……”话说到这里傅朝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杜岩拍了拍傅朝的肩膀说道,“致远,我们走吧!”
碧玉这才出了蒹葭阁,迎面就遇上了元珩,“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元珩默默翻了个白眼说道,“园子里遇到了三哥。”
碧玉更加不懂了,遇到了三朗君?那又怎么样?
元珩撇了撇嘴,不想说话,提着裙子迈上台阶,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