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格见她已经睡着,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也在旁边洛雾铭特地准备的卧榻之上,闭上了眼睛假寐。
入夜,万籁俱寂。
月华洒照在硬榻之上的人的面庞,映衬着纯洁的睡颜,却是没有发现,一旁的软床上,女子的眼睛倏忽之间忽然睁开,一个纤细的人影悄悄地撑着手坐起。
耀眼的水眸中映衬着坚定与决绝,顺手将披散在脑后不安分的青丝束起,与平日里的娇媚乖巧想必,竟是多了几分冷艳之色。
她的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接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好鞋子,但是不小心一下子拉扯到还未完全好起来的伤口,不禁痛得一声抽气。
“嘶--”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痊愈起来,果然还是太过牵强了。
轻轻地走到面前的女子身旁,俯下身子去,已经闭着的丹凤眼合得不是很紧,露出的一条细缝中可以隐隐地看见一丝眼白,这副场景本该是有些搞笑的,但是现在的她,却是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伸出右手,本就因为生病没有什么血色,现在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更是显得有些苍白和瘦弱。
心格这孩子她自然是无比了解,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她也了然在心,现在洛雾铭将钥匙交予她,她必定是放在了一个素来最喜欢存放宝贝的地方。
右手慢慢地朝着心格靠近,然后在她的脸前停靠了半晌,接着继续下移,缓缓地伸进了眼前女子的领口之中!
这处中衣与外衫的交界处,便是心格最喜爱藏东西的地方,每次自己打赏了她一些翡翠、白玉的好东西,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拿了藏在这里,那****见她接过钥匙的时候,还是
好似感受到了划过两团饱满的高峰,夏柒若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她知道,这里是女子最为敏感之地,自己若是稍有个疏忽,将她惊醒,可就是要前功尽弃了。
“唔--”
忽然,这丫头一声嘤咛,像是被打扰了一般,动了动身子,似是要翻身。
额间不禁冒出了冷汗,她只能跟随着她的动作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且还要注意没有突然的变故使她察觉到不自在。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她的双臂都已经快要僵硬。好不容易等她安静了下来,夏柒若这才继续了手上的动作,慢慢地下移,直至碰到了那个冰冷而坚硬的物件,心中的石头这才悄然地落了地。
“呼--”
她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来,接着用左手稳住自己的右手,抓着那钥匙从中慢慢地抽离。她该庆幸心格没有将她贴着肉身放,否则这样一番折腾,必定是要被她发现的。
不过,她也早就已经在袖子里准备好了迷药,但是面对着自己如此亲近之人,这种事情,她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况且若是用了药,到明日早晨不过数个时辰,到时候若是醒不过来,也会无端引起洛雾铭的怀疑。
“叮铃--”那串钥匙暴露在空气之中,碰撞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夏柒若连忙用手扶住,然后小心地握在掌心。
继续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慢慢放下已经插上的门栓,随着门的一下摇晃,她终于是逃出了这洛雾铭的禁锢!
洛辰轩的房间就在隔壁,走了两步便至。现在已是深夜,客栈的二楼已经没有了任何灯光,仅仅只剩下从下面的楼梯处传来的,该是大堂里昏暗的灯光,在这陌生无比的环境之中,夏柒若竟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借着那微弱的灯光,她亦步亦趋地走到那处房门前,然后掏出手心里已经被汗液浸湿的钥匙,插进锁眼里,慢慢旋转了两下--
“咔嚓……”
锁落,轻轻地将被打开的铜锁放在地上,然后打开门,但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一想到这些日子她备受关怀,坐在床上好好养伤,而他却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承受着毒性的折磨,夏柒若的心中就万般不好受。
踱步到房间的中央,然后点上了灯,只见洛辰轩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所着还是那一日受伤时的衣裳,应该是心格怕牵动他的伤口,所以一直都未敢碰他。
他的脸色之分不好看,本来很是白皙的面庞,现在已经变得蜡黄,而且好多日只能靠着心格喂糖水度日,看上去也消瘦了不少。
血腥味、脓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之中,强忍住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夏柒若渐渐地靠近了洛辰轩。
“你受苦了……何必救我。”他是千金之躯,居然在那样危急的时刻还知道要挡在自己身前。
若是洛雾铭,现在她该是要自责死了吧。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是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就如同是自己的大哥哥,时刻站在妹妹的身前一般,让她倍感窝心。
夏柒若取出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又拿来给他喂糖水的瓷碗洗净放在一边,把带来的银针也挨个摆好。至此,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全都置办好,可称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因为身子依然欠佳,她不宜久立,所以便找了个软凳坐在洛辰轩的身边,慢慢替他除去身上的衣物,男子原本饱满的肩膀现在竟是可以看见露出了骨头,她微微眯着眼睛,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