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吃饭,本来这旺生就已经是够饿的,馒头又在早先的打斗之中全部掉了,现在能有吃的,他还是有些兴奋地望着来人。
“两位大哥,我们的手脚全被捆着,就算想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悄悄地坐直了身子,然后糯糯地说道,这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鼻音。
“这……”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样回应才好。
“大哥们行行好,我们赶了一路,肚子早就饿扁了,只是想吃一顿饭,不会想着溜走的。”她说着,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眸子中也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那两人看了看屋子中的情况,见只有一个弱质女子,一个受了伤的瘦子,还有一个比较魁梧的大汉,就这样三个人,恐怕对于山寨造不成什么威胁,便点了点头,然后将三人身上的束缚尽数解去。
“快点吃吧!”
解开绳子之后,他们二人将手中的碗放下,里面只盛着些如同汤汁一般的东西,还浑浊的很,根本看着无从下咽。
虽说已经饿得不行,但这猪食都不如的东西,他将碗狠狠地掷在地上:“你们这是把我们当猪吗!这种东西谁能吃得下?”
谁知他这一不提还好,进来那两人见他这般硬气,也不是吃素的,朝着他伸出脚狠狠一踢:“爱吃不吃,难道还得求着你吃不成。”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了旺生的腿上,发出了“咔嚓”一响。
“啊--”他发出一声怪叫,连这样一个硬汉都难以忍受这般的剧痛,可见那人出手有多狠戾。
这便是宫外的世界……
夏柒若忽然怀念起宫中的生活,虽然每日与兰妃等人明争暗斗,但无论何时,她的身后总是会有一个身影护着她、宠着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朝后缩了缩,在这样一个总是以武力来解决问题的地方,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握可以让眼前的男子信服自己。
等到那两人又继续谩骂了一阵子才终于离开这间屋子之后,夏柒若这才慢慢地靠近了旺生:“旺生大哥,你没事吧?”
女子的眼神如小鹿一般清澈,本来还很痛的部位,一下子便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一般,变得不再那般难以忍受。
他好像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喜欢这个丫头了。
“我没事,只是癞子,如果再不救救他,估计他快要不行了。”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男子,用大手揉了揉自己身上方才被提到的部位。
而癞子似乎也能听到他们说话似的,在他们谈论到他的伤势时,还痛得呻吟了一声。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她退回去抱着膝盖,若是在从前,癞子这种小伤根本自己可以信手拈来,但是现在她的身上除了那个半路摘的阴霍草,其他根本就没有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
第一次,她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一开始是被太后用那般的雕虫小技陷害,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行之人的生命慢慢流逝,她却帮不上半点的忙。
“不用担心,我旺生从小到大见识过比这大的场面多了去了,也没见过能要了我的小命的。”他本来生得一副憨厚的模样,现在咧嘴一笑,竟是看上去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了。
虽然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不久之前,她还是被他们押解前去大禹暗暗处死的柔妃娘娘,现在却一齐躲在这个山寨之中,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啊--”癞子这时候,却忽然不知是扯到了哪出的伤,一下子痛得叫了起来,脸上也渐渐冒出了冷汗。
“癞子疼得受不了了。”
虽然两人一路吵得不可开交,但旺生的眼中,还是藏着对癞子隐隐的担忧。
“我们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夏柒若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然后毅然决然地站起了身子,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泥土和稻草。
这样拖下去,他们不过就是在等死!
“开门!有没有人!快开门!这里有人要死了!”她一下子走到木门边,推了推,果然落上了锁,所以只能以手握拳,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猛砸着眼前的木门。
“砰--砰--”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们所在之地实在是太过荒凉,竟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整个屋子里,只有她的喊叫声不住地回荡,显得沧桑而又凄凉。
“丫头,莫叫了,没有人会理我们的。”
旺生见她嗓子都是要喊哑了,心里面也实在替她不值又心痛。
正准备放弃,却发现门被人“砰”的一声猛的推开,强大的气力将正好站在门后的夏柒若都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连忙快速向后退去,眉宇深皱,暗暗地盯着门后。
“叫什么叫!”
一个长得十分瘦小的中年男子率先走了进来,那尖锐的声音不禁让夏柒若想起了皇宫之中的--太监。
没想到在这遍地看上去都是糙汉的山寨,居然也能见到这样一号人物。
但他身后,却立时又跟进来一个人,夏柒若定睛一看,竟是那日的首领!
“哟,这美娇娘是不是等不及了,求着要和我入洞房呢!”他一脸春光满面地走进来,步步逼近,甚至还伸出手,在夏柒若的脸上摸了一把。
她一脸嫌弃地甩了甩头,仿佛他的手上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
“头儿,没想到关了这么久,这性子还是这么烈!”
“哼,不急,你看我今天怎么好好治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