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当下不敢耽搁,急急地向着上面攀登。
他们发现这些石头阶梯越往上走,做工越是粗糙。仿佛在建造的后期,时间越来越匆忙,连台阶的质量也不能保证了。
这期间,身后黑暗的甬道中,一直有“呲呲”的声音传来。欧阳用蓝光照了一下,发现在距离他们很远的角落,有一只巨大的黑色影子,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么。苏赫巴鲁想回头干掉那条蛇,一转身就发现那条蛇不见了。
苏赫巴鲁暗骂一声,知道不能追下去,只能对着下方甬道阶梯吐了一口口水,继续赶路。
这倒是给逃生的三个人提供了方便,因为越往上,阶梯越窄,采用的石块也是越小。最令人欣喜的是,台阶之间的距离也渐渐变小,几乎和正常的楼梯没有了区别。
石头台阶的距离越来越小,几个人发觉脚下的路越来越好走,便忙不迭地赶路。正如欧阳推测的那样,每段台阶的数量也是慢慢减少,果然是根据阶乘函数修造的。三个人不敢稍作停留,很快跨过了两个平台,这些平台上也有着蛇像雕塑,而且越往上,蛇像的规模越大,但是雕塑的质量也是明显下降。拿欧阳的话来说,是包在合成体表面的石灰石更为不堪入目了。
王庞清还是担心蛰伏在身后的合成体巨蛇。这样潜伏在黑暗中的威胁比起那些“食髓虫”更为可怕。虽然这些蛇的构造令人匪夷所思,但无可厚非的是,它们必然具备一定的逻辑智商,这从先前一条蛇的迂回攻击就可见一斑。
它们由于不知道什么原因唤醒了这些合成体蛇,所以不敢在平台休息,害怕雪上加霜,只在累的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在阶梯上就地休息,随即就起程赶路。
这期间,那条蛇又在身后发出“呲呲”的声音,气得苏赫巴鲁大声骂娘,好几次他都要冲下去干掉它,却被欧阳制止了。
就这样,它们又过了两个平台,阶梯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最近的一段,只有16道,想必在往上,就有要踏入3的平方,也就是说上一段阶梯,只有9条阶梯了。
苏赫巴鲁此时真的是走不动了。虽然他身高体壮,可是在这里,没吃没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被慢慢累瘫,欧阳见状,不敢再让苏赫巴鲁前进,几个人商议了一下,阶梯的一大半已经走过了,剩下的石阶加起来也不会超过20层。借着细微的蓝色向上看去,在巨大的蛇像中间,已经能够看见阶梯尽头的大门了。
苏赫巴鲁看见大门,执意要继续向前走。欧阳这时候说:“你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刚才你就险些跌倒,你们脱水太严重了,还是休息一下,免得体力完全耗尽失去意识。”
王庞清也喘着粗气附和道:“是啊老苏,不能因为牛能干,就把它累死啊。”
苏赫巴鲁将欧阳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粗壮的双腿不停地打颤,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他拿出香烟,突然想到了刚才爆炸的一幕,又塞回了口袋。
据欧阳观察,这条石头阶梯和前方的祭坛虽然在建筑规模上相仿,但是建造的风格极为不同。祭坛极尽奢华之能事,色彩缤纷,美轮美奂。而且祭坛的位置并不隐秘,也没没有什么防范外人进入的措施,正相反,通向那里的通道连门都没有,仿佛有意让人察觉,有点自我炫耀的意味。
而这里的石头阶梯则不同,这些阶梯造型古朴简单,甚至上方有点粗制滥造的迹象。而且这里没有照明,还有合成体大蛇的守护,似乎在警告来者,上方神殿是不可以随便进如的。
她又说起那两条巨蛇。欧阳推测整条阶梯中的巨蛇石像一定是“夸父族”放置在这里的防御装置。那些蛇看起来是雕像,实则是神秘的机械和有机体的合成体,在每个平台上作为警戒。之前他们三人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才将两条蛇激活。
王庞清听到这里,想起了自己之前对大蛇有智商的想法,此时就说了出来。欧阳点头表示同意,这些蛇无论是什么结构,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它们也怕死。而且在以往的观察中,可以看出,它们在制定战术,却没想到偷袭不成,被苏赫巴鲁杀死。
所以另一条蛇迟迟不敢出击,它在寻找机会。它不断地制造出“呲呲”的声音,就是为了让三个人疲于奔命,等到三人体力消耗差不多了,他就会猛然出现,取走众人性命。
王庞清吐了一口吐沫,骂道:“真特么的狡猾。”
此时苏赫巴鲁的体力恢复了一些,拍着大腿骂道:“这些‘长虫’还懂得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的游击战打法,难道还读过《论持 久战》不成?”
欧阳此时大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便对苏赫巴鲁说:“你的枪法怎么样?”
苏赫巴鲁拍了拍突击步枪说道:“跟我的飞刀一样准,这不过枪里只有两颗子弹了。”
欧阳再次问道:“能保证一击毙命吗?”
苏赫巴鲁呲牙说道:“只要让我看的见它,保准打个稀巴烂!”
欧阳压低生意神秘地说:“虽然我们离上方的神殿大门不远了,但是那扇门是否能打开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得在体力耗尽之前尽快除掉那条蛇。所以,我们不得不冒险,佯装体力耗尽,等着那条蛇靠近,然后就需要苏赫巴鲁一枪将它除掉了。那条蛇肯定会攻击落单的人,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这可能有风险,所以这次还是我去吧。”
王庞清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也算是计谋?简直就是个馊主意!”
欧阳没解释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趁着还有体力,我们必须除掉这个后患。”
说着,她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着下方的平台走去。王庞清叹了一口气,追上欧阳,说道:“还是我去吧,你的脚不行,一旦有情况逃脱不了。”
欧阳推开王庞清,正色说道:“你们不止一次地救过我,现在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王庞清再三劝阻,欧阳都不肯答应,他心里一急,只觉得嗓子眼一甜,又吐了一口血出来。欧阳见状说道,你的伤势不轻,还是跟苏赫巴鲁在一起吧。
王庞清一嘴腥味,咬牙说道:“好吧,你可要小心点。”
说完,他走回苏赫巴鲁身旁,将所有的蓝色晶体集合起来,将巨大的光斑向前方照去。蓝光所至之处,能够看到欧阳已经趴在台阶上,她身后不足两米处,就是下方平台上,巨大蛇像清晰可见。
王庞清拍了拍苏赫巴鲁的肩膀,说道:“老苏,这回就靠你的了。一定要打准,要不然大妞就死定了。”
苏赫巴鲁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没想到我老苏如今竟然要一个女人来出头!丢人啊,丢人!”
听苏赫巴鲁这么一说,王庞清心里也是充满愧疚,他想再次走上前去,换下欧阳。身体一动,就咳嗽一下,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吐血的缘故,他的眼前有点发黑。
苏赫巴鲁小声说道:“王工安达,你可要盯好了,咱们两个大男人千万不能让欧阳安达出事!”
王庞清浑身无力,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人按照原先约定的那样,闭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装作体力耗尽的样子。就这样过了许久,果然“呲呲”的声音不知道从那里传过来。
王庞清和苏赫巴鲁运足目力,向着下方的石头阶梯望去,发现就在蓝色光斑的极限距离与黑暗的交界处,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移动。
苏赫巴鲁趴在地上,突击步枪的枪口跟随那个黑影来回移动,手指搭载板机之上,他舔了舔嘴唇,就等着大蛇现身,一枪爆头。
可是那条蛇一直不肯现身,黑色的模糊影子在蓝光最大范围以外徘徊。一会远离,一会靠近,“呲呲”的吐信声,不绝如缕。它像是在思索,是否要爬上前去,结果躺在地上的欧阳的性命。
看这条蛇迟迟不肯现身,王庞清心里有些着急,他的眼睛不断在蓝光和黑暗之中切换,时间一长,便觉得眼睛似乎有些花了。
他看看身旁的苏赫巴鲁,发现他也在不停地眨眼睛,脸颊离开了步枪,伸长了脖子向下张望,这一望领他大惊失色,就在他眨眼的功夫,大蛇黑色的身影居然不见了。
苏赫巴鲁有点着急,太阳穴上青筋暴起,焦急地在黑暗的台阶上搜索大蛇的影踪,却迟迟追踪不到。
王庞清忙扭回头去看,果然黑色的石阶上巨蛇黑色的轮廓已经不见了。他心里一沉,突然想到了一行人第一次与大蛇遭遇的情形,那是在某个平台上,由于其他雕像的掩护,那条蛇才悄无声息地逼近自己身后。
想到这里,他不禁脱口而出:“在雕像上,老苏!”
苏赫巴鲁将枪口移向了欧阳身后的巨蛇雕像,赫然发现,在巨大的“6”型蛇像上,那条蛇弓着身子,张开大嘴,露出毒牙,身子一弹,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趴在地上的欧阳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赫巴鲁身子在地上一个侧身,抬起步枪,“哒哒”两个点射,那条蛇在空中中弹,“通”地一声,爆炸开来。
甬道中顿时火光大亮,耀眼无比!苏赫巴鲁的两个点射分别打在了蛇身和蛇头上,因为合成体蛇体内有个油罐,汽油遇明火就爆炸开来。
王庞清和苏赫巴鲁来不及说话,扔了突击步枪,忙着向欧阳跑过去。
这时欧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神急情切地大喊:“快跑!快跑!蛇像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