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人如其名,脸上一脸的坑洼。沉着脸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据说这小子很能打,一个人单挑崩牙狗手下十几个。
所以,王麻子特意包下整个聚星茶楼,在楼上足足隐藏了七八十号弟兄。而楼下这些人,目的之一是给徐文彪一个下马威,另外一个也是存了些许试探的味道。
没想到这个徐文彪竟然如此彪悍,不仅将这几个人在十几秒内击倒,更是心狠手辣,在自己带着一帮人过来时,狠狠地给了那名手下一记板砖,也相当于给王麻子脸上甩了重重一记耳光。
王麻子当场就要翻脸,却看到徐文彪呲着一口白牙在笑,弯腰在那昏迷的大汉身上擦去掌心的砖屑,从兜里掏出根烟,歪着脖子用手挡风,悠然点上。
脚下大汉满脸血肉模糊,徐文彪站在灯光中,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大,露出几分白牙,竟有几丝神经质的感觉。
脸上肌肉抽了两下,短短几步的距离,王麻子改变了初衷,抬手示意手下不要冲动,先是叫人将受伤兄弟送到相熟的私人医院,随即走到徐文彪面前,沉声道:“徐文彪?”
“是我。”徐文彪脸上笑容没有一丝改变。
王麻子瞥了眼徐文彪脚下大汉,脸上还在往外流着血,就这么一小会儿,脑袋下已经汇集了巴掌大一滩,“你是来谈事地,还是来闹事地?”
徐文彪也不与他争辩,眉眼微抬,脸庞向王麻子逼近了几分,冷声道:“你想谈就谈,你想打,就打咯!”
说完,缓缓直起身子,绕过王麻子,猛地抬起右手,指间还夹着烟,指着面前的一帮大汉无比嚣张地吼道:“老子就他妈站在这儿!谁不服!”
“草!”距离徐文彪最近的一个穿着黑皮夹克的大汉厉喝一声,腰间砍刀刚抽出一半,便觉腮帮子剧痛,整个人被奇大的力量猛地向旁边拽去。
徐文彪见面前夹克男发难,右手夹烟的食中两指闪电般插入夹克男口中,一下勾住腮肉,猛地向左下方用力一扯,在夹克男大汉吃痛顺着方向倒下时,飞起一脚正中面门,那人便像被风吹弯了的纸片一般,脑袋向后仰着,斜斜倒在地上。落地后,倒塌的鼻梁下缓缓流出两行鼻血。人,却是昏了过去。
此时徐文彪已经启动了异能,眼角瞥见旁边有人挥刀斩来,徐文彪弓身避过,鬼魅般欺身入怀,一个冲天炮轰在那人下巴上,在其后仰时一记手刀重重斩在咽喉处,那人顿时缩着脖子倒了下去,落地后捂着脖子哑哑无法出声表情极其痛苦。
一举连创两人,徐文彪闪身后撤,经过王麻子身边时,指尖在其脖子上轻轻一划,站立当场,大喝一句,“还有谁!”
王麻子脖间一凉,心下大骇,以为自己被徐文彪割喉,条件反射地捂住脖子,立刻感觉到没有伤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下几分,犹自剧烈跳动不停,惊骇地看着徐文彪,如见鬼魅。
在众人眼中,徐文彪动作飞快,虽然眼睛能跟上他的动作,神经却反应不过来,刚刚看到他将手插入夹克男口中,脑子反应过来时夹克男已经被踢中面门倒飞而出。此时见徐文彪站立当场,于夜风中发丝微扬,赫然竟有种万夫莫敌的错觉。听到徐文彪的大喝,彼此互望,面门喉间竟隐隐有些发痒,一时间都没敢出声。
实在是这厮下手太狠了,专挑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击打。
这却是徐文彪这些年打架打出来的经验。
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每次打架都是一个人对一群。刚开始时都是被人揍,后来便打出了经验。
第一要狠,要能震慑住对方。人都是有从众心理地,一只羊跟随在一群狼当中,即便不吃肉,也会扑上去对猎物踢上几脚。你只要让对方知道你不是柔弱的小猫,而是凶猛的老虎,羊便会躲着你,躲着你的羊多了,即便有几只狼,也会变成羊。
第二要争取一击必中,中则必伤,伤必无力再战。就是一击便让对方失去战斗力,一个是威慑他人,一个是对方人多,打倒一个少一个,若是不轻不重地,没等你伤到几个,已经被人群淹没了。
第三要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乡间有句俚语,横地怕楞地,楞地怕不要命地。一个人连命都不在乎,谁敢惹他。
所以,不打架时徐文彪笑呵呵地看起来人畜无害,只要动起手来,顿时便换了个人似的,下手快准狠,极是嚣张霸道。
此时的徐文彪眯着眼,看着面前众人,又大喊一声,“还有谁!”
崩牙狗站在徐文彪身后,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与彪哥化敌为友,否则,现在滨海江湖应该就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与崩牙狗的庆幸恰恰相反,王麻子心里升起淡淡的悔意,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多好,为什么非要盯着人家盘里的肉呢,现在可好,吃到钉子了。
捂着喉咙,看着徐文彪,王麻子眼中露出丝丝怯意。万万没想到,这个徐文彪竟然如此彪悍,虽然听说他一个人挑了崩牙狗七八个手下,但自己今天也做了万全准备,整个聚星茶楼二层集合了七八十号弟兄,料定已经万无一失,即便你徐文彪能打,在七八十人面前,你还能翻了天?万夫莫敌,七进七出?那只是话本传说罢了。
可是,王麻子没想到,这个徐文彪还在茶楼门口,就将几个兄弟打倒,而且在自己面前,狠狠地一板砖,不仅削了自己的面子,更夺了兄弟们的锐气。
接下来,这个徐文彪更是展露了他强大的身手和狠辣干脆的手段,王麻子知道,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甚至可以说只有徐文彪一人,但自己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因为自己的手下已经有了怯意,摇旗呐喊可以,冲锋陷阵已经不可能了,即便强令冲杀上去,也是擂边鼓摇旌旗,只会让徐文彪个个击破。
更何况,王麻子摸了摸喉咙,嗓子里还阵阵地难受,心中明白,徐文彪的那一下是在告诉他,无论多少人,徐文彪想伤到他,不费吹灰之力。
王麻子怕了。
“彪哥,上楼谈谈?”王麻子喊了声彪哥,用的是探询的语气。
徐文彪在王麻子胸前反复蹭了两下手指,温和的笑着,“谈谈?”
名贵的西装上留下两道湿痕,却是徐文彪手指上沾染的口水,王麻子强笑道,“谈谈。”